司马御史扫了孙知府一眼,“我朝一贯便有百姓可同堂审案一说,怎么,孙知府难不成想一手遮天?”
孙知府头摇得如那拨浪鼓一般:“大人冤枉下官了,下官是担心这些刁民不懂礼仪,冲撞了您。”
“你一口一个刁民,你可知你未着这身官袍前,可有人这样叫你?”御史的口气凌厉了许多,那孙知府自是不敢再多狡辩一句。
“你,进来回话。”御史对东子道。
孙知府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东子,是海棠酱料铺的管事。”东子抬着头,背脊挺直,他犹自记得被救回一命时海棠对他说的话,做人,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背脊一定要挺直了,无愧天地无愧于心,才能挺直。
“铺里有个小工唤作胖锤,平日里那些酱料封坛便是他经手的,他因母亲生病,被人钱财诱惑做出这等卖主求荣之事,在封坛前将这死耗子放入坛中。”
正文 【91】胖锤之死
“可有证据?”
“大人唤胖锤前来问话便知。”
那御史大人还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孙知府不得不让捕快速去胖锤家里将他带来问个清楚。
海棠低垂着头,在牢里她已经将嫌疑人锁定在胖锤和黑福两人身上,却没想到竟是看着老实本分的胖锤,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前去带人的捕快很快就回来了,却没想到带回来的是胖锤的尸体。
仵作上前验了番后道:“回大人,此人是上吊而亡。”同时呈了封信笺过去,“在死者衣襟里发现了这封信。”
信到了御史大人手里,他迅速看了眼,叹了声又把这信递回给了捕快:“你将这信念念。”
这信很是简单,只写自己因掌柜苛刻工钱而心生不满,就将死耗子放入酱料坛子里试图报复掌柜,事发后良心发现,生无可恋吊死来忏悔自己犯下的错。
这下好了,最关键的人证还畏罪自杀,这案子就到这为此了。
孙知府心里一松,总算是没再牵扯到后面的人,他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当真是败类。”
海棠睫毛微颤,就连她这样不懂破案的人都知道胖锤死的蹊跷,背后必然还有人唆使,可当真是上吊而死,又有遗书一封,再查下去,若真是千兰做的,又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再找个别的替罪羔羊而已。
司马御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证明这人的死和海棠无关就好,背后的人,哼,就凭这个,根本就无法问罪。
孙知府装模作样道:“既此人已畏罪而亡,此案就此结了,不过海棠虽无死罪,但活罪难逃,督查不力,杖责二十大板,店铺关门三个月。”
东子立马道:“知府大人,平日里监督是草民负责,这杖责,该由草民来受。”
孙知府双眼一眯,正要反驳,就听得司马御史道:“既是如此,就该你受。海棠掌柜,回去务必谨记商人本分,不可唯利是图。”
孙知府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悻悻道:“还不快打?”
苏嬷嬷站在那些人后面,听得今日过审的结果后急忙回了盛府,把听到的结果细细告诉了盛睿泽。
段晋辰一早就来了盛府,他冷声道:“千兰动作还真快,胖锤这样就死了。”他的人盯着胖锤,看到鸡鸣时分有人敲了胖锤家的门,似乎是送了些瓜果蔬菜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然后也没看见胖锤出来。若不是捕快来抓人,还不知道胖锤已经上吊死了。
胖锤死了没多久,他母亲也咬舌自尽了,一户人家就此绝户了。
韩平愤愤道:“定然是拿母亲的安危来要挟他,这才一死来换取母亲平安。”胖锤虽做出这样的事,但这不妨碍他是个孝子,不过是孝顺的方法有偏颇而已。
韩平愤愤道:“定然是拿母亲的安危来要挟他,这才一死来换取母亲平安。”胖锤虽做出这样的事,但这不妨碍他是个孝子,不过是孝顺的方法有偏颇而已。
韩平又忍不住看了自家大人一眼,今日这出会审,自然都是大人的手笔。御史大人回京述职是早就得到的消息,要路过坪洲也是回京必经之地,不过那尸体为何会忽然被雨水冲刷出来,而那些野狗又怎么啃咬尸体中毒而死,那这就是大人着人一手安排的。御史大人是个见不得看见尸体也不探究竟的人,自然会命人把尸体抬回府衙,核实清楚怎么回事再做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