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同情我。”太子略略扬眉而笑,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竟带来丝丝清凉的感觉,“至少我还没死,对吗?”
青樱款步到太子面前,压低声音道:“青樱斗胆,敢问太子殿下是否之前认识青樱?”
太子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透过她在回忆什么,最后只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让他虽然有些孱弱的脸看着竟有格外的迷人,他道:“不认识,大约这就是缘分吧。”
青樱面色微微涨红,这话若是别的男子说她必然是要生气的,轻浮的话可不是逗弄她?可这人偏偏是太子,她又怒气也发作不得,只好忍着不愉快,行了个礼也不管太子应没应,就自己走了。
太子摇头失笑,她既是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那些个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段晋辰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脸又笑又摇头又叹气又难过又失望的太子,他皱眉道:“今儿个药没吃?殿下,药可不能停啊。”
太子睨了一眼,“此话同样适合你。”
段晋辰掀袍在太子对面的圆凳上坐下,“刚坐马车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太子却听明白了,“就她一个人吗?”
“还带了个婢女。”段晋辰湛黑的眼瞳深眯,“荣国公怎么生了个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
“不是荣国公生的。”太子难得开起了玩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生?”
段晋辰直翻白眼,“怎么,生个病心情还好起来了?我瞧你这不是中毒,是脑子不好使吧。”
两人相视笑笑,太子又道:“人都跟出去了?”
“嗯。不过我觉得不会是他。”
太子冷笑不语,“他或许也猜到大家会这么想,就来了反其道而行之,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做了,若是父皇知道了,他随便找了替罪羔羊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兄弟相争的事,段晋辰也不好过多插嘴,又说了些其他的事。
太子妃出了城门后,在马车里和换好衣服的婢女道:“一会到了寺庙后寻个合适的地方,你只管低头假扮本宫就好。”
那婢女显然被这行动吓坏了,身子如筛子般发抖,指尖冰冷,“太子妃,奴婢,奴婢……”
太子妃一个眼神扫过去,此刻的她和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甚至今日的眼眉都是稍稍往上挑的,语气里带着不屑和冷意:“不过是半天你就可以换来自由和五百两,怎么,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就这点事也做不好?”
那婢女虽是害怕,可想想这丰厚的酬劳,一咬牙只得应了下来:“奴婢愿为太子妃效劳。”
采菱抚了抚鬓角,侧过身子掀开车帘的一角,定眼望去上京城的城门越来越小,到最后成了一条线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放下车帘,美目里泛着幽幽冷光。
他想让自己去找二殿下,趁机抓出二殿下是背后主谋的事,坐收渔翁之利,她谋划了这么多年,又岂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马车迅速驶向了寺庙,一身婢女打扮的采菱下了马车扶着已经是太子妃身份的婢女,快步往后庙而去。
掌灯时分,盛睿泽才回到府里,一进门就看到在院子那八角亭上坐着的人,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海棠拥入怀里,皱眉道:“天气虽转暖,可夜间还是有些凉的,怎不多穿件衣服就出来了。”
“我不冷,看到你就暖和了。”海棠眉眼弯弯,娇声娇气地说着,在看到盛睿泽双眼泛起的深情和宠溺时,她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陷入热恋的两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
上次她帮了他,谁知道这家伙就得寸进尺,总是磨着她,要她帮他,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的,海棠又帮了他几次,每次看他很是满足的表情,又觉得能为他这样做也很开心。
就是……
这人体力太好了,她每次手都要断了,这人还没要出来的迹象,第二日总是要擦些药酒,妙竹甚至有次说道:“小姐,您是提什么重物了吗?手腕怎会这么酸疼?”
重物不算吧,顶多算硬物。
“咳。”不远处海丰握拳咳嗽,亭子里的人听到声音这才分开。
被自己的弟弟看到,海棠这老脸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不过盛睿泽倒是很淡定地牵起她的手走出了亭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