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丞那阴冷勾着的嘴角终于缓缓垮了下来，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鹰眸里有如放着狼光的狠劣，卫丞心知，齐霁这是绝不会退让的了。
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讽刺刺激，齐霁压根就不为所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顾翎纾的了。
至此，卫丞倒也没有再多的浪费口舌，只是冷冷的放下一句：“齐霁，你根本不是爱顾翎纾，你爱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说完转身便想离开，却不想……
“卫丞!你没有资格来谴责我!你也没有资格站在一个制高点来評击指点我的人生!我跟顾翎纾相识了快十年，我爱了她十年!我没日没夜的想她念她，什么事情都护着她，关心她……”
听着卫丞那样的话，齐霁心中，又是一痛，心中的不满再也压制不住。
他那深邃诡谲的眼眸不经意间闪了闪，内疚忧郁不过是一闪即逝，快得抓都抓不住。
是，他爱自己比爱顾翎纾还要多。
他自私。
可是……
“我为了她，去学厨艺，将她爱吃的东西全部学会，只为有一天她可以很是开心的吃上我弄的东西，只为她尝着美味的东西时的淡淡一笑。”
“我为了她，去学医学，只为当初那年她不小心生病了，咳嗽了半个月都没康复，我心疼，我日夜担心她而失眠!”
“当年，她说想去看海，想去游泳，我为了她，我一个从小对水有阴影的人，竟然每天藏着掖着的学着游泳，为了她，我不知道被呛了多少回，做了多少噩梦，喝了多少水，有多少次是差点被淹得要死，做了水上野鬼!”
“还有，当年还是好好学医的我，冒着跟家人决裂的危险，天天跟尸体、跟腐臭味、跟咀虫打交道的;那些年，我不知道吃了是多少防止呕吐的药，吃了多少对身体有着巨大伤害的药，扛着多大的压力，忍受着身体的强烈不适，才勉强的站定在尸体面前，手起刀落的解剖，只为当年她一句对解剖感兴趣!”
“我为了她，完全没有了自我，我……”原本，齐霁被卫丞的冷言冷语的嘲讽下，有那么一点的内疚与歉意，可是一想到顾翎纾平白无故的被抢去，他便忍不住爆发。
说着说着，便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去与卫丞对峙：“我为了……”
正文 第439章：自欺欺人
说着说着，便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去与卫丞对峙：“我为了顾翎纾付出了那么多，我只求她能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怜爱，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疼，有那么一丁点的爱意!哪怕只是一毫一厘!”
脸色不再如沐春风的温和，气质也不再温文尔雅的温暖。
现在的齐霁，可谓是彻底的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偏执，变得疯狂，变得阴暗……
只见他脸上的眼中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却是屏退了一切内疚与不安，染上一层又一层的阴鸷与幽深：“我求的根本不多……”
甚至是病态的嫉妒：“可是，卫丞!是你!是你这个外来人!你才来她的世界多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凭什么!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将我这十年的付出视而不见?”
“卫丞!由始至终，都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
闻言，卫丞顿了顿，停下了脚下的动作，煞气凛然的剑眉不由得皱了皱，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齐霁……
他是为了顾翎纾而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十年。
如果是自己，想必也会奔溃，也会疯狂，甚至比齐霁现在这副模样还要厉害，自私而阴险，疯狂而失控……
而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一个顾翎纾，他想必也会同情怜悯他，为他这十年来所做的一切而感动……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没有假设!
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的，只能是对手，只能是站在对立面的敌人!
这本来就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思及此，卫丞眼底那一抹异样瞬间敛去，换而之的是一抹不容敌人有任何喘息机会的果狠肃杀：“那终究只是你自己的自愿的，顾翎纾，她可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你什么!”
闻言，齐霁微微一愣，脸色开始不断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