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长乐公主的院中,她穿着一袭舞衣,跳着李承乾最喜欢的胡璇舞,想给苏妧一个下马威,令她知难而退。
如今的苏妧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心中一定十分洋洋得意吧?
短短的一段路,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颍川县主走到苏妧面前的时候,已经面无表情。表嫂二字她不愿意喊,于是木然地朝苏妧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
苏妧望着颍川县主,十分淡然地笑了笑,“都是自家人,颍川不必多礼。”
颍川县主:“……”
颍川县主身边的侍女看看苏妧,又看看颍川县主。自家县主跟太子妃的爱恨情仇她很清楚的,侍女生怕颍川县主会出状况,急得额头冒汗。
刻意与人为难,并不是苏妧的一贯作风,更何况,也没有必要。
苏妧:“太子殿下有事走开了,我本想过来清静地方等他过来的。既然是颍川先来的,那这海棠园便留给你清静吧。”
苏妧倒是十分好说话,朝颍川县主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友善的笑容,就与风铃离开了海棠园。
颍川县主的侍女看着苏妧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太子妃会记恨从前的事情,方才还生怕她会为难县主呢。”
颍川县主闻言,冷笑:“你以为她心中不记恨吗?”
侍女一愣,看向颍川县主。
颍川县主却没再说话,苏妧方才的姿态,分明就是没将她放在眼里。苏妧并不是不记恨,她是不屑。她如今已经入主东宫,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在苏妧眼里,即使颍川县主是当今圣人李世民的亲侄女,也不够格与她叫板,因为仅仅是县主的身份,是没有任何立场跟太子妃争的。
苏妧根本不屑于跟她多说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颍川县主深受打击,那她所做的都是什么?自取其辱吗?
她还在想着,忽然耳旁听到侍女的惊呼声。
“县主,您的手怎么流血了?!”
颍川县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神情无动于衷。
她想:没事,不过是手流了点血而已,远不如此刻她认清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时的心痛。
“颍川县主自幼在宫中长大,圣人与皇后殿下都十分喜爱她。只是近两年来,县主可能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钻了牛角尖,太子妃莫怪。”
风铃带着苏妧离开海棠园,她其实也没想到颍川县主就在那个地方。
苏妧语气不见迁怒,笑着说道:“苏祸之事,虽然她早就知情,但并不是她的意思。”
那样的事情,放在苏妧身上,她也是会跟颍川县主一样的做法。
明明就是情敌,知情不报怎么了?又不是自己主动加害了谁。
颍川县主当时要是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落得好名声。
兄长为了她制造流言对付她的情敌,她反而出卖兄长?
既然都是两边不讨好,何不顺从自己的意思,选择令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的做法。
颍川县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苏妧觉得自己要跟颍川县主计较,真是过于幼稚了。更何况……那时她都进颍川县主的梦里把人小姑娘吓得噩梦缠身,也是什么气都出过了,没必要非要将人逼上绝路。
风铃看着苏妧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太子妃心胸宽广,难怪令太子殿下倾心不已。”
苏妧转头,打量着风铃。
李承乾跟她说风铃是长孙皇后拨到东宫的,会在东宫待多久,不清楚。但是苏妧的几个近身侍女交给风铃调|教应该是没问题的。
长孙皇后拨到东宫的,是专门去帮她还是监视她?
苏妧打算晚上到风铃的梦里去看看。
这么一算,苏妧发现自己最近都会很忙,因为她要入那么多人的梦!
风铃:“东宫的人事情况,太子妃想要知道吗?”
苏妧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个不急,等会儿功力不是还有家宴吗?家宴完了之后再回东宫,大概也顾不上认识那些人。你跟我说了,也是白说。”
风铃没想到苏妧是这样的回答,身为太子妃,日后便是东宫的女主人了,她竟然也没有很迫切地想了解东宫的情况。
苏妧望着风铃无语凝噎的模样,笑道:“有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你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我想听太子殿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