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郎苦笑,他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车婆子招来的那些个娘子们都与他签了卖身契,正确地说是他去了红歌楼把她们买了下来,乐得那个老鸨直给他行礼。结果送他到大门口时又面带愁绪地同他讲:“你把她们都买走了,可是不用在我这里办小衣展了?”
大有买卖被抢了的感觉,祁三郎此人最会做人,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会?下次还在你这里办,还是你这里风水好才能让我把买卖做起来。”
老鸨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看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奴家这里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啊,以前也是出过几个进士的。”
祁三郎点头,哪想这老鸨还不让他走,“这几位也曾是奴家这里的红牌,只不过岁月不饶人红颜也有迟暮时,只是不知…”
祁三郎哪里会不知道她想问什么,虽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也涉及到自家的买卖,所以回答的挺谨慎,“本是缺几个卖小衣的掌柜,但也不知她们哪个行哪个不行,只得多找几个来帮忙,到时候再说。”
这老鸨可是见过世面的,哪里肯信祁三郎的话,只当他是替那天的几位郎君来选小妾,喜欢过气的伎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只得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就跟祁三郎道别了。
跟着他回家的那几位娘子却是没有一个多嘴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受过调教的伎人比那些在贫民窟里出来的良家子要明世理不少。
她们一路跟着祁三郎行来,即不多言也不多语,行为举止也很高雅,令祁三郎更是高看了她们一眼。
进了祁府是车婆子来接的这几位娘子,把她们都安排好了住处就去跟祁三郎报备了。
听说都安排好了,祁三郎表示满意,但他也强调了,自己的住处跟书房可不是她们随意进的,一定让人守好,不然为车婆子是问。
车婆子可是一个人精,明白祁三郎心里想的是什么,当下就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搅他。
这些娘子平日里待人接物已经是贵人层面上的礼节,现在受车婆子教授的不过是小衣的那些个常识,比方说码子是什么、怎么洗小衣、试衣要怎么办等等。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卖衣服的事,哪想到了车婆子这里学问倒多了起来。
而且这几天的生意都是车婆子在做,她也认识了中都里不少贵人。把她们是哪一家的人、家时的郎君是哪里的官、或是哪位皇族的亲戚都弄得很明白了。
这也是刘清清与祁三郎写信定好的,客户的信息很重要。不但要知道客户是谁,更要知道她是谁的家眷,这关乎着将来她们的销售。
几位娘子一听也是明白的,就如她们原来的恩客一样,得知道他们有没有娘子,会不会闹到楼里来,若是一个家里管得严的就要少招惹,不然赚不到钱钞不说可能还会被人家的娘子一顿好打。
反正她们的入职培训是很成功的,车婆知道的那点事都让她们掌握了下来,因为她们也是在中都吃得开的,也认识不少高门大户里的人,所以车婆子把原有客户信息一公布人家也没有多少诧异的。
大家培训过后竟然会一起算着一家店能赚多少钱。
哪成想第一个赚了钱的竟是在平民坊里的任娘子,她往日里认识的一位郎君自店门前路过,只是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就进了店门,“你这是?”
任娘子也不羞臊只是大大方方地笑说:“可没有从良。只是不操贱业,现如今帮人家看店而已。”
“没从良?看什么店?”是个人都会被她带歪好吧。
任娘子把这位郎君带进来看看,看得他直接傻了眼。我去!你还不如做个伎人呢,这也太…太明目张胆了吧。
“拿几套走吧。我就最喜欢那一套。”随手一指墙上挂着的透明衣裤。
结果那郎君都没好意思回头看她的脸,不但买走了她“喜欢”的那一套衣裤,更在她的建议下买了一堆回去送人,至于送谁她可不管那些。
听见钱箱里花花地进钱声,她觉得比在楼子里等人夸她可是好受多了。
起码,只要卖出去了东西主可以得到钱,将来老了还可以跟几个姐妹们住在一起。
听说桃镇那里有员工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有谁知道她们原来是做什么的,祁三郎只说她们是府里的下人,不是伎人。
她得了第一笔买卖,就有店里有小二去各处报了信,这样的小二都是十来岁的小子,在铺子后院干干活再给她们跑跑脚,不在店前打搅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