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清菡对儿子眨了眨眼。“肯定是除暴安良去了,是不?”
景金玉一听便乐了,笑眯了眼。“娘亲说的是,孩儿确实除暴安良去了。”
一旁的景满堂不甘示弱,也咳了一声,正儿八经地道:“娘亲,孩儿也跟着去了。”
“肯定是的。”覃清菡郑重地点了点头。“整夜的除暴安良,所以我们堂儿肯定也饿坏了,两位小侠,快请过来用早饭吧!”
“是,娘!”两个孩子欢快地答。
古代的孩子没什么娱乐消遣,她得空便给他们讲义侠廖添丁的故事,她认为孩子的中心思想若是浩然正气便不会变坏,既然老天派她来拉拔这两个可怜没爹的孩子,她便要好好的教养他们,令他们成才。而廖添丁那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英勇事?,他们每每听得津津有味,碰巧故事里的青年廖添福、廖添丁是一对孪生兄弟,同样有着一身好功夫,两个小家伙更投射在自个儿身上,毫无疑问他们长大了就是要做义侠!
四个人坐下用饭时,景玲月才慢条斯理的由房里走出来,照例穿戴得整整齐齐,头上该有的步摇珠花一样不少,妆容也精致,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是这个家里的小姐,而覃清菡、景珑月是她的婢女呢。
覃清菡也懒得念景玲月了,人各有志,景玲月认为如意郎君随时会从天上掉下来,所以她得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打扮整齐,为的就是怕错过任何一次的邂逅。
尽管大家心知肚明,像她们这样家里没有一个男人支撑的破落户,是没有任何人家会看上的,景玲月还是天天作着白日梦,幻想着有朝一日会有个状元郎、探花郎之类的青年才俊拯救她离开这个只有莲花的小镇。
“嫂嫂,那块衣料,万祥锦铺的伙计说能帮我留到月初。”景玲月一坐下来,还没动筷便开口说道。
“姊姊……”景珑月蹙了秀眉,在桌下扯了扯景玲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
嫂嫂一个人养家已经很辛苦了,姊姊动不动便要裁衣裳添首饰的,着实叫人吃不消。
覃清菡无动于衷的听着,应道:“布料留到何时都是他家的事,我说过了吧?不可能再浪费银子给你裁衣裳了,所以你快点打消念头才是正经。”
景玲月咬着下唇,“我上回做衣裳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覃清菡也不动怒,自顾自挟菜吃饭,淡淡地道:“你看看我们,我们谁有裁衣裳了?连正在长身子的玉儿、堂儿都是拿旧衣裳缝缝补补,改了又改,你这个做姑姑的好意思略过发育中的侄儿做衣裳?”
那回她会答应给景玲月裁一身新的衣裙,是因为景玲月竟然跑去她公婆坟前撞墓碑,说她这个嫂嫂苛待她,寻死觅活的,里正叫她息事宁人,莫要叫外人看笑话了,她这才给景玲月得逞,做了一身新衫裙。
“玉儿、堂儿还小,我可是大姑娘了,若不好生妆点门面,要如何觅得如意郎君?”景玲月不以为然地道。
覃清菡微微挑眉。“照你这么说,珑月才差你一岁,也是大姑娘了,也需好好妆点门面,寻觅如意郎君,那么要做衣裳也是珑月先做才是,毕竟你上回已做过了,而珑月没有做。”
景珑月慌忙道:“不不,我不用,嫂嫂,我真的不用,我的衣裳净够了……”
景玲月立即胜利地道:“瞧,珑月说她不用,是她自己不要的,那给我做吧!”
覃清菡长叹出一口气,景玲月的自私真是没有下限,姊妹俩打一个娘胎出来的,性格怎么会天差地远?
“嫂嫂,咱们今天就去布庄吧,我怕去晚了会被别人买走……”
景玲月正打死不退的纠缠不休时,院子外头有了声响。“有人在吗?”
“有!”覃清菡高声应道,旋即起身迎了出去,很高兴可以暂时摆脱景玲月的纠缠。
院子里,大门已被打开,几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那儿东看西看,覃清菡顿时有些不高兴,未经主人许可就开门而入,太没礼貌了。
“你们是什么人?”她的声音不自觉便带上了寒意,微蹙了眉心。“有什么事吗?”
随着她的提问,一名挺拔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他头戴白玉冠,腰间佩着美玉,容貌清隽气质俊雅,一双眼眸有如深潭,覃清涵顿时恍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