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玲月也不管其他人眼光,迳自对覃清菡说道:“嫂嫂这阵子参加比赛肯定是累坏了,我特地炖了人参鸡汤,里头放的人参是千年人参,对补气效果显著,嫂嫂将这盅鸡汤都喝了,肯定能在决赛拔得头筹。”
覃清菡呵呵一声。“你有心了。”
虽然目前听不出景玲月的心声,可她直觉那盅鸡汤不单纯,就算景玲月不可能笨到在汤里下毒,可为了预防万一,她还是不喝为妙。
景珑月像是与她想到了一处,脸上挂着担忧说道:“嫂嫂适才吃了许多糕点,又喝了好几杯茶,现在肯定是喝不下鸡汤了,不如晚些再喝?”
覃清菡笑了笑,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珑月说的对,就先搁着吧,况且我也不太喜欢喝烫的,等凉些再喝。”
“都听嫂嫂的。红梅,将鸡汤端过去搁着。”景玲月笑笑地示意红梅将鸡汤端过去搁着,眼里划过一抹狡猾。
覃清菡正猜不透她要做什么时,红梅已经走到她身边了,红梅手上忽然失了力道,汤盅猛然前倾,眼看着就要泼到她手上,千钧一发之际,探春忽然飞身过来将红梅撞倒在地,两人跌在一块儿,汤盅匡地落地,热汤泼洒在探春和红梅身上,两人都不由得惨叫连连,厅里人人惊呼,乱成一团。
覃清菡这才明白景玲月的诡计,原来是想烫伤她的手,让她无法参加比赛!
她沉着脸。“快请大夫!”
“是!”琴儿连忙飞奔出去。
覃清菡又道:“听兰,快去将冰鉴里的冰品全部拿来!”
“是!”听兰衔命而去,舒兰也连忙跟去帮忙。
覃清菡让丁香、木棉先把玉儿、堂儿带回云轩阁,这边景玲月已对红梅斥责起来——
“你这死丫头,你的眼睛长哪儿去了?走路不看路,若是鸡汤洒在我嫂嫂身上,看你该当何罪!”
红梅痛苦的在地上呻吟,无法为自己辩驳半个字。
覃清菡无法再心平气和了,她对景玲月冷声道:“你再说半个字,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景玲月陪笑。“嫂嫂,我的丫鬟不长眼,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不过幸好没伤到嫂嫂,若是伤到嫂嫂,我可就罪过了。”
覃清菡看着代她受罪的探春和奉命行事的红梅,心里十分后悔在安然寺事件后没有给景玲月一个教训,所以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千古名言真是不错,以后她可要牢牢记住了。
听兰、舒兰取冰品回来了,覃清菡让她们先用冰品为探春、红梅冰敷,再命人将两人都抬到了厢房里。
景玲月看得瞪大了眼,覃清菡是不是傻瓜?这红梅差点将汤洒在她身上,她还对红梅那么好?
覃清菡冷眼看着景玲月,她不是傻子,她只是明白红梅是受景玲月指使,怪不得她,她也无法只对探春一人急救,弃红梅于不顾。
大夫来了,亏得琴儿聪明,一次请来两位大夫,一人诊治一人。
那鸡汤是滚烫的,上头还浮着一层油盖下了热气,两人虽是皮肉伤,但都伤得很重,大夫给她们做了包?,短时间不能碰水。
大夫一走,景玲月已经找人来把红梅抬回竹清苑。“嫂嫂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死丫头,让她不敢再犯错。”
覃清菡知道她是怕红梅供出她来,不敢让红梅留下来,她也不想为难红梅,让她们走了。
“探春,我怎么回报你这份情?”厢房里,覃清菡坐在探春床沿,凝视着连脸颊脖子都烫伤的探春,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人规定下人就要为主子奋不顾身,探春是个女人,女人都是爱漂亮的,却为了她如此牺牲,留下的烫疤也不知能不能好,她心里真的是很动容,也很自责,都是因为她上次轻轻放过景玲月才会养虎为患。
“奴婢能为郡王妃挡下热汤,是奴婢的福气,您的手是要参加糕点决赛的,可不能受伤。”探春挤出了个笑容。“还有啊,奴婢皮粗,很快便会痊愈,郡王妃不需难过,往后多做些糕点给奴婢吃就好了,那奴婢就会好得快一些。”
“好,我做一辈子的糕点给你吃。”覃清菡说的认真。
探春倒是一愣。她一直觉得主子特别,不像从乡村来的农妇,此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稍晚,景飞月回来,不用覃清菡说,他已从琴儿口中得知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