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总有一些人用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身上,包括她的同学,她知道他们在揣测着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这种感觉,莫名地让她不舒服。
Party还没散场,她便像那童话里的灰姑娘般,落荒而逃。
灰姑娘留下了水晶鞋,让王子找到了她。
她什么都没留下,却还是在第二天,收到了他差人送到宿舍的花。
那红艳艳的玫瑰被绑成一大束,带着天生的高贵与霸气,跟它们身上的刺一样扎人眼球。
一天一束,很快就堆满。各种留言蜚语也跟着涌进。
柏晓在国外玩了十几天回来,踏进宿舍的那一刻,晕厥在了地上。
救护车来了,将她送去了医院,是直接进了抢救室。
柏晓的母亲,也就是柏原集团董事长的夫人,闻迅先赶了过来,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不由分说,就给了许幸然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掌印清晰无比地留在她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是一个母亲护儿心切的痕迹。
她眼里泛着泪花,心里是说不出的委屈,却没有任何怨念,反而还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正常的母爱是否都这样?她无从知晓。
如果换成是她进了抢救室里,她的妈妈是否也会迁怒于那个罪魁祸首?
亦或者还是对着她,留下那两个刻薄的字——报应?
她不确定,唯一了然的是,她的妈妈不曾爱过她。
有时候她也会想,即便她生长在一个没有爸爸的家庭,即便她的家境穷苦到一贫如洗,可如果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妈妈能施舍于她半分的怜惜,她这二十年的人生是否也不用如此薄凉寒心?
妈妈,妈妈……
许我一生暖婚 018 你好像有点发烧,送你回学校?还是去我那里?
妈妈,妈妈……
“幸然,你怎么了?幸然?幸然!”
耳边传来男人温情脉脉的呼唤,一声又一声,似情真意切。身体也被人抱着,还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她的知觉从一片空茫中慢慢地恢复,涣散的瞳仁渐渐聚起了光线。
竟是躲在了梁展鹏的怀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自己的手正摩挲着那一片湿润的地方。
“怎么哭了?”他抓着她的手问道。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半垂半敛的眼睑下,还有滚动的泪珠。
于是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从他的怀抱里解脱出来,然后胡乱抓了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把眼泪逼回去,微微抬起下颚,看向车窗外。
人流与高楼大厦早已无踪影,眼前的风景单调的如同一帧画面。
这是在哪儿?他要带她去哪儿?
她的心咯噔一跳,一张素净的白脸谨慎地转头看向他。
“放心,不会把你拐了。”不用她问,他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嘴角边划起一个弧度道,“这年头狗仔是越来越难缠。”他不禁叹了口气。
“是呀,大哥!我看你以后还真别惹什么明星了,你看我这都转了多少条高速了,头都要转晕了。”坐在驾驶室里的王云僧,调侃而道。
许幸然是第一次听到王云僧能这么和梁展鹏说话,还和昨晚酒吧里那几个人一样叫着他“大哥”,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
“云僧,辛苦了。我也不想招惹啊,可谁让我想招惹的人对我不感冒啊?”他颇有些无奈地笑笑,视线灼灼地落在了许幸然的身上。
许幸然没接话,心里又是将所有能骂人的话全都捣腾了一番。
“你好像有点发烧,送你回学校?还是去我那里?”他征询她的意见。
“学校!”许幸然换了黑脸回答道。
车内安静下来,黑色的宾利平稳又快速地行驶在马路上。四月的阳光还不猛烈,透过车窗隐隐能看到天空中的那轮太阳。
半个小时后,王云僧总算是成功地将狗仔甩开了,不由松了口气。
车子刚驶进S市大学城,许幸然就坚持要王云僧找一条僻静的街道停车。
梁展鹏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许幸然扫了眼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的新闻图片,自己站在男人的身后,一身白衫白裙,脸部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刺得她眼神经发疼。
“现在吃瓜群众,无处不在,若你今天想曝光,成为他们的谈资,蹭上这八卦头条的话……云僧,下个路口就让许小姐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