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所有忍着憋着酝酿着的眼泪,似乎终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尽情地释放出来。
哭了很久,她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连哭泣着的哽咽声也渐渐没有了。
这时才发现,一道白色的车灯从斜前方明晃晃地照过来,刺得她一时之间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微微偏过头,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觉得一阵阵地发着晕。
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急急扭头往车灯的方向望去。可是那里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光线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的影子。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痛剧烈,残留在脑海中的意识在告诉她:许幸然,撞上去,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心不会再痛了,眼泪也不会再有了……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没走几步便一个虚软,倒了下去。
意识溃散的边缘,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那怀抱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莫名地让她安心。
可是,她却连抬起眼睛看清楚对方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掉进了黑暗的漩涡。
接着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带着深深浅浅的回忆,一个接着一个的片段,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醒来的时候,梦中的剧情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身子很冷,浑身冒着的虚汗,后背一片潮湿,湿润了床单。
外面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星星点点的无奈地散开着,使得十几平米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一室静谧得有些不可思议,除了挂在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她虚眯着眼睛,慢慢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个房间布置得既清新又雅致,除了一张床,边上还有床头柜,别致的花瓶上插着两三枝浅粉色的拂朗花。
角落里有一张单人沙发,上面随意地搁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床的对面还有配套的卫浴间。
几乎是花了好长的时间,她才确定这应该是一间病房,而且是间日单价超过四位数的VIP病房。
她皱皱眉头,努力陷入回忆。
怎么会在医院里?是出了车祸吗?和关子栋分开以后,她记得她蹲在大街上先是大哭了一场,好不容易心绪平复,便是有辆车开过来。那光线明晃刺眼,然后……头还是痛,尽是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扶着床沿坐下,身上套着宽大的病服,更显得她身子单薄。试着站起来,却是一阵晕眩,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
没过多久,就听得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一个惊悚,猛然回过了头。
许我一生暖婚 028 花花公子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幸然,你终于醒了?”以为是这件西服的主人,没料到来人却是崔真。
她手里拿着膳魔师的焖烧锅快步走了进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道,“谁让你起来的?赶紧上床休息,医生说你高烧引发肺炎,你知道吗?你都昏睡三天了。”
原来是发烧,且来势还这么凶猛。许幸然想着,或许是这几日来积攒的疲劳,再加上那一晚在酒店浴缸里浸泡的冷水,让体内的病毒如那排山倒海般的架势爆发了。她不禁揉了揉眉心,真是拜——
“多亏梁先生,在学校附近的马路上把你找到,送到了医院。”崔真替许幸然把病床摇起来,扶她上了床,顺便还贴心地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听到她这么说,许幸然头皮一紧,长长的睫毛随之颤了颤,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惊讶——竟然是梁展鹏?
心底不免有一丝失落划过。
崔真打开焖烧锅,盛出一碗粥,“来,先吃点粥吧,我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三宝粥铺买的,医生说了,醒来之后,要补充点半流质类的东西。”
崔真一脸认真地端着盛满粥碗递到她的跟前,作势想要喂她,却被许幸然挡住。她接过她手里的小碗,轻声道,“我自己来。”
她还不太习惯接受别人对她的好,除了关子栋。再看看崔真,又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崔真冲着她笑,打趣道,“你呀,这保密工作可真是做到家了。要不是梁先生身边的那位王秘书给我打电话来,让我照顾你几天,我还真被你给蒙在鼓里了。”
许幸然下意识的皱皱眉头,脸上努力摆出一付不明所以的表情。粥很烫口,她轻轻吹着气,肚子是真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