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珍珠亲眼看着一柄大刀擦过一位难民的胳膊,带起一串血珠子,顿时大惊失色。
和谐社会,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干得!
“罗夫人,这些人饿极了,根本不知好歹,您别害怕,待我们打退他们即可。”
为首的捕头是个身材高壮的汉子,见着袁珍珠过来忙几步上前维护。
“住口,你们打算如何打退他们,若是打不过,难道还真杀人不成?”
袁珍珠看着那淋漓鲜血,只感觉腹内一阵翻滚,“人心都是肉长得,你们打打杀杀,难道没有考虑过他们也有家人吗?”
袁珍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别人,但是叫她眼睁睁看着强权主义乱打滥杀她这心里也过不去呀。
“罗夫人,那你说咋办?他们根本不听啊,只知道被最原始的饥饿感驱使着暴动闹事。”
为首的捕头觉得袁珍珠有些杞人忧天,古往今来,哪次镇压灾民暴动不是这样?
打一顿,把人打怕了,就得了。
“这……”
袁珍珠紧紧拧着眉毛,“罗怀远,你,你有没有把握叫他们安静片刻?听我说几句话?”
纵使再不愿意要这个男人帮忙,此刻的袁珍珠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我试试!”
罗怀远听了不由抿唇,眼神示意阿大保护好袁珍珠之后,便几个起掠跃过了混乱的人群。
袁珍珠家门口的风景不错,院外就是一颗巨大的香樟树,是原先的住户种下的,迄今为止起码有百年的历史,因着家里没有女孩要出嫁,这才将这棵百年香樟木一起卖给了罗家。
南方的女孩子出嫁,很讲究带一个香樟木做得箱笼。
此刻罗怀远立在最高的枝头,黑潭般幽深的眸子扫视四周,最后选择了身旁最粗的一根树干。
下一刻,只见他徒手抱住那根树干,咬牙发力,小腿绷得笔直,手上也迸起了青筋。
“啊!”
一阵压抑的低沉的如山崩地裂般的虎吼,罗怀远面色胀的通红,两只半握成爪的手指快要掐进枝干里。
“咔嚓!”
空气中传出一道并不逊色于人群吵嚷的声音,下一刻,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咔嚓!”
“咔嚓!”
“咔嚓!”
清脆入耳的枝干折断声还在响起,周围终于全部安静,周遭的只剩下了这道堪称粗暴的伐木声。
“啊!”
罗怀远一声低吼,一鼓作气,将那足有成年少女腰身粗的枝干折断了开来。
虽说香樟木本就脆薄易折,可这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折断也是……真心强悍啊!
“轰,啪!”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粗如女子腰身的香樟木枝干被罗怀远不偏不倚地砸到官差与难民的中间,使两道不同阶级的势力很清楚的分散开来。
然后,他勾了勾唇,眼眶里露出一抹嗜血味道,直接从三人高的树梢上缓缓降落,一身气势犹如新开锋的宝刀,冒着森森寒气。
“娘子,他们安静了!”
下一刻,那修罗一般的人物轻轻抖了抖袖子,朝着袁珍珠这边走来,越靠近,面上的冷厉便越少,唇角上弯的幅度便越大。
“嗯,谢谢你!”
袁珍珠抿了抿唇,脑仁一阵抽痛,不是她感觉失灵吧,咋觉得这男人有种邀功求赏的意思呢?
“自家人,咱们不客气!”
罗怀远微笑着让出一条道来。
袁珍珠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上前几步,很默契的站到了那截枝干上面,瞬间比周围的人高出半头来。
“各位乡亲,以这种方式请大家安静实在是我们失礼!”先以道歉俘获人心。
“不过,小妇人人单力薄,这么做也实属无奈,只希望大家能够听我一言。”然后道出苦衷引发共鸣!
混乱瞬间停止,院子里躲起来的人因着好奇,也悄悄迈了出来,扒着门边偷看。
“流年不利,又遇上倒春寒的时节,青黄不接,很多人背井离乡也只是为了有口吃得,这无可厚非,但是,为了吃得聚众闹事诸位可就闹过头了!”
重逢 121 不劳无获
最后一句,话音徒然加重,面色也直接变得冷厉,犀利地眸子将在场的众人一一扫视。
“你,你说的轻巧,敢情饿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