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能这样啊!”
“两口子衣冠楚楚,谁知道禽兽不如啊!”
“老人家腿都流血了,他们竟然能够狠下心不管。”
“真以为啥事儿都能用钱来解决吗?有钱了不起啊,啧!”
……
当事人还没有出声,旁观群众便立刻反驳,纷纷指责小两口铁石心肠,没有人性,人群中,甚至还有几个好挑事儿的,居然人肉出了小两口的身份。
“我认得他们,他们就是在平街开饭馆买果冻的,哼,生意发达了,就开始目中无人瞧不起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可不是,你没见那男人,看人的时候都用下巴去看!”
“……”
罗怀远听得一阵头疼,他能瞧出这撞人之事有蹊跷,甚至能够发现人群中吵得最凶的那几个是故意为之,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叫他觉得十分为难!
这些人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他便是再生气,也不可能直接动手。
“老人家千万别着急,您放心,今天这事儿,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复。”
这般说着,袁珍珠在那老头的注视下捡起那锭银子,罗怀远能看出今儿这事儿不正常,她自然也能,不过相比较男人的直率冲动来说,女人遇事考虑的会更多。
“家中小儿偶感风寒,我们夫妻实在是着急,方才冒犯了您,还请您见谅!”
袁珍珠矮下身子,与之对视,“老人家既然不肯叫我们送你去医馆,也不肯收银子,那么恕小妇人笨拙,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您明视!”
字斟句酌,言词恳切,便是那老汉听了也窘得无言以对。
旁观群众闻言,也觉得舒心了点,纷纷在想,相比较那男人的冷面无情来说,这女人做事还算是厚道。
“我……”
那老头低垂着脑袋,眼神闪躲,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围观的群众们只当他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神来,纷纷在旁边劝诫。
“老人家,快说啊,你想叫人家咋赔你?”
“趁大家伙都在这儿也好,给你做个见证!”
“对啊,有病治病,该赔钱赔钱,实在不成,咱们这么多人一起送你去医馆。”
“……”
众人一番热烈的劝诫说得那老头面红耳赤,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合该脸色苍白才是,可他这会儿硬是胀红了脸。
他家住在几十里外的贫民窑里,家中还有一个嗜赌成性的儿子,两天前,突然有人找到他家里,说是他儿子欠了五千两的赌债,若是还不上,就锯了双腿抵债,可怜老人家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便是再不成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锯掉双腿。
他苦苦哀求,那人终于答应,叫他今日前来康平县,在县门处拦截一辆马车,无论如何要拖延到天黑,为了儿子的后半生,他答应了。
甚至为了看上去更真实,他在撞上的一瞬间刻意将腿伸进了车轮下面,遭受碾压。
现在好不容易将人拦下来,又怎能轻易放走?况且天色还早,离完全黑下来还有段日子。
“我,我要告你们纵马伤人!”
老人家咬了咬牙,干脆豁出去一般,梗着脖颈怒怼上去,两条腿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鬓角处滚滚而下的汗珠犹如连成串的珠子一般掉落,狠狠砸在脚边。
“哼,那你就去告吧!”
居然还在演戏!罗怀远气恼不已。
“老人家,你确定要告我们?”
县衙可不是随随便便啥人都能进去的,若要告状首先至少得写800字的状纸,否则,一进门就要先打二十板子。
事出突然,这老人家应当没有准备状纸,就算他立马找人写,铺纸磨墨,还要润笔,等写完晾干,县衙差不多也要关门了。
“是,我要告你们!”
那老头子立马怒吼起来,紧紧的瞪着袁珍珠,眼神中的着急、不忍、愧疚等混杂交织。
“好,您可以选择告我们,但在这之前,我建议您先跟我去医馆看伤”,袁珍珠紧了紧眉,暗自思忖着烧烤店附近就有一个医馆,可以直接带他过去,到时候也能多几个人照应。
“哎呀,老爷子快答应啊,不管咋说先治伤,若是延误了好时机,那腿可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