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将军,我大梁如今连年战事,百姓流离失所,那妇道人家日子要是不好过,指不定就……”就另跟他人了!阿三阿四愤愤难平。
“……”
“够了,不要乱讲,只一天没有确切消息,她都是我的妻子!”但也仅此而已。
罗怀远念及此处,眸中泛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军士中便是成婚多年,家中老妻也有耐不住寂寞暗度陈仓的,何况是他这新婚不过三天便分离的夫妻。
也好,她若另寻归宿,自己便是成全她又如何,也不会耽误人家韶华枯耗,罗怀远心里发闷。
转而一想,这些年他写过很多家书,给妻子的,兄弟的,恩师的,但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又觉得定是有隐情!
他拧着眉,越想越头痛,面色更加泛白,包扎好的伤口上又开始渗血。
“好了,将军,您别动气,是我们多嘴,您先躺下休息”,阿大见状立刻上前,扶他躺下,之后回眸没好气儿地瞪了几人一眼。
“嗯!”
罗怀远疼得龇了下牙,缓缓躺下,将那些杂事抛诸脑后,问起了战事。
“哈哈哈!小罗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气势恢宏的豪爽笑声,随之进来一面容和蔼的中年汉子,身着青色蟒袍,其上团纹锦簇,蔚为壮观。
“王爷,您何时赶过来的?怎么不着人通报一声?”
罗怀远见状,匆忙起身还未行礼,便被那人按回了床上。
“罗将军,休要多礼,你为我青州重创敌首,逼退狄戎,我自当过来问候,便是行礼,也该由我代替青州万万百姓向你行礼道谢才是!”
“王爷折煞我了,怀远如何担当得起?”
罗怀远遂顺着青州王的力道缓缓斜靠在大迎枕上,阖首回应,神色恭敬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些王侯将相之间的争端与拉拢他不是瞧不出来,便是瞧出来了,才更不想涉入其中。
“嘿,小罗将军战无不胜,你担当不起,谁又能担当得起?”
那青州王仿若没有瞧见罗怀远眼中的疏离,只自顾自的拉关系,笑得一脸和善。
“对了,怎么不见贾姑娘?那日晚间,她到我的府上,哭天抹泪的要赶来瞧你,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人了?”
“王爷,鑫儿姑娘去炖汤了,过会儿便来。”
一提到贾鑫儿,还不等罗怀远吱声,阿二便神采飞扬的说了出来,引得阿大不住的瞪他。
“哦?如此看来小罗将军当真是好福气啊!”青州王一愣,随即眉开眼笑。
“让王爷见笑了”,罗怀远面色一沉,冷冷的欠身,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贾兄弟代我受死,临终之前将贾姑娘托付于我,便是我的妹子,确是我的福气。”
“……”
“好好好!”
青州王闻言一愣,后不由地连赞三声,“小罗将军果然是正人君子,不干那趁人之危之事,本王佩服!佩服!”
罗怀远见状这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正在这时,突然“啪嗒”一声,门口的走廊响起一道清脆的碗盏落地声,随后立刻有小丫鬟上前收拾,不住安慰,隐隐传来“姑娘”、“没事”等词语。
青州王略一怔忡,又大笑起来,“罗将军,这可是妾有意啊,就是不知郎是否也有情呢?若是有,本王倒愿意保这一桩大媒!”
“王爷,怀远已然娶妻,实在当不得您这好意”,罗怀远立刻拒绝,面上笑得有些勉强,“再者,事关挚友遗妹的清誉,王爷就不要打趣了。”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强人所难”,片刻,青州王蹙眉叹息:“唉,怕是要苦了那小姑娘芳心暗许了,罢罢罢,那等佳人,便是你这糙汉不要,也有得是人争相求娶。”
“嗐!”
屋中的亲卫军一二三四闻言,俱黯然失色,颇感遗憾。
而罗怀远闻言,只垂下眸子,并不回应,心中却念着门外那女子能够因为自己的拒绝知难而退。因为他……实在不是她的良人。
“也罢,如今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青州王点头,拍了拍罗怀远的右肩道:“如此本王这便离去,你若是有何需求,尽管到府上来寻,待你伤愈,本王再亲自设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