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也吃点吧。”
袁珍珠特意盛了一碗粥递到老大爷的手里。
“我,我也有?”
老大爷的眼神顿时满是错愕,错愕到有些木讷的样子。
“嗯,吃一点吧,不用客气。”
袁珍珠将东西递到老人家的手里,“我们是金陵派来送粮的官差,这米本就是用来赈灾的,所以没什么不能吃的。”
“……”
老人家深深的看了袁珍珠一眼,当即接过那碗粥,眼冒金光的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然后舔了下被粥湿润的嘴唇。
“你们,你们真的是皇城来的?这些米真的要分给老百姓吗?”老人家犹不相信的问道。
“是啊,您放心,咱们已经筹到足够的粮食度过灾年了,苦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袁珍珠不由感慨。
“嗯,嗯,真好!”
老人家细细打量了一下众人,见他们眉宇之间均蕴藏着浩然正气,不由更加激动,“苍天有眼,徐阳的百姓有救了。”
说话间紧紧抱着怀里的粥碗。
“嗯,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所有的难民度过灾年的。”
不知怎得,心中突然有些惴惴,这般荒凉的景象任谁也要动恻隐之心的。
吃过晚饭,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搭起帐篷,安排好守夜的人之后,便准备休息了。
罗怀远和袁珍珠随意挑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卧室,便准备歇下。
却在这时,一盏昏暗的小油灯在门外亮起,“咚咚咚”传来三道敲门声。
罗怀远皱皱眉,袁珍珠则规规矩矩的坐到桌边,示意他开门。
“贵人啊,老朽深夜打扰,实在是抱歉了。”
老人家佝偻着脊背,目光浑浊的看向罗怀远道:“我来是有事想告诉你们,离这里不远的葫芦山里有一窝土匪,时不时便会下山要供奉。”
“前些年还好,可如今遇上灾年,他们也更加凶残,你们今天烧火做了饭,升起袅袅炊烟,他们见了,今晚恐怕不会罢休呀!”
“啧!”
罗怀远顿时皱紧了眉头,回过头与自家媳妇对视,心中不由升腾起几分不满,亏他们好心给这老汉吃得,可他早知道这样的消息,却不告诉他们,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架起大锅烧火做饭。
“多谢老人家告知了。”
袁珍珠却没有这样想,她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没饭吃的时候,连地上的泥巴都想抓起来吃,哪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
这老汉怕是因为她的一粥之恩才决定说出来的吧。
也算是心善之人了。
“娘子,你休息吧,今晚我亲自替你守夜。”
送走老人家,罗怀远便换了一身黑衣,取下方才刚挂到墙上的弯弓,又背上箭筒。
整个人显得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嗯,那你注意安全,闲着的时候可以小眯一会儿。”
袁珍珠想了想,没有拒绝,眼下离徐阳越来越近,被饥饿冲昏头脑的灾民也越来越多,再加上那些土匪本就不是善茬,若是饥饿之下干出什么事儿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罗怀远走了,袁珍珠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悉悉索索的风声,突然有些失眠。
这些天一直在一起,好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的葫芦山里,正掀起一片混战。
早先便派出人手装作难民在路上巡查过往的客商,今日终于给他们逮到了机会,只不过当家的却觉得对方人多势众,不好对付,左支右绌之下,迟迟下不了决定。
众土匪饿心一横,直接将之斩了,顿时血溅三尺——
分离 326 反抗被打劫还有罪了
罗怀远守了一整夜,袁珍珠也瞪着眼睛瞪了一夜,不光是担忧土匪找上门来,也是换了新的环境,睡的不适应。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虚惊一场,并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找上门来。
于是天亮的时候,袁珍珠便给老大爷丢了足够的粮食,一行人便再次上路了。
自古兵书上便有兵不厌诈的道理,所以,这次上路之前,罗怀远特意向老大爷打听了一下葫芦山的特点。
越说越觉得惊骇,可以肯定,若是土匪们真的不怕死,必然会在那里做埋伏。
葫芦山其实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由两座山组成葫芦状,而是四周有山包围,中间形成两个类似于盆地的结构,正中间以一条小路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