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你的苦衷,不能怪你。”
“可我就怕她日后丧命于此,这让我多难接受。”揪心般的疼痛,顾盼每每念及,一定是痛心疾首。
雨势似乎有所衰减,东头的太阳居然也露出了些光亮来。
淮四没吭声,但他其实很想告诉妻子,正是愈加阻挠她去做一件事,女儿越是在挣扎中明确以及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总得有舍有得过后,才看清什么才是自己内心深处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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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头拔完毛的鸭子忽然睁开了眼,站了起来。
淮宋惊得跳向一旁,哆哆嗦嗦嘀咕着:“天呐,不会是做梦啊。”
“淮宋,淮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放弃比赛,天大的好机会你居然都不把握,这些年来你的辛苦不等于白费了么。”
头一回见见拔了毛的鸭子还能说话的,紧接着案板上的豆腐猛地朝脸上砸过去,木盆里的鱼也跳了出来。
“淮宋,你不想做菜就把我给放回河里去!”
“我没有不想做菜啊。”淮宋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挑了起来,“我再怎么倒霉,再怎么不济,我又怎么会放弃做菜呢?”
“那你现在呢,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从水池子里边吐泡泡边爬出来的螃蟹跟着附和道。
脑子里一道惊雷劈醒,淮宋恍惚睁开双眼,看到了房梁,以及王衡之那张脸。
“淮宋……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王衡之一把上前搂住她,弄得淮宋很是疑惑,直到前前后后把记忆衔接上,她才回过神来。
“来来,先把药给喝了。”二丫端着一碗汤药,也是欣喜的模样。
“你是……二丫?”淮宋本来还担心二丫被令秧拖回去的下场,没想到醒来就能见到她。
“淮宋姐,是我!”二丫将汤药仔细给递上,王衡之接过,小口为她吹着气。
“可,可你怎么在这儿?”淮宋无暇去顾及汤药,问她。
“是老爷带我来的,他还说以后我就在后厨房帮忙了。”小丫头一股子的机灵劲儿,看得淮宋很是喜欢。
“那真是太好了,王衡之,你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淮宋还不忘用手比划了下,才发现安右手被缠上了绷带。
“行你怎么说都行,先把药喝了。”
这碗药已经给她端到嘴边了,淮宋在下口前忽然想起一件天大的事。
“现在什么时候了?第二轮比赛已经完了吗?”
屋内的王衡之,二丫瞬间泄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什么比赛?
“你昨日从树上跌下来,昏迷了一个晚上,高烧不退,眼下已是第二日傍晚,比赛明日进行。”王衡之细心替她解释,顺便将药给她灌进去。
“可是淮宋姐,你不是已经没有了比赛资格吗……”二丫有点担心淮宋是不是把脑袋给摔坏了,“要不然我把我的名额让给你吧,反正我也就会做些糕点,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有信心。”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抢你的比赛资格。第二轮题目出来了吗,是什么?”
没记错的话,第二轮的题目应该由醉仙楼出题。
“原定该由醉仙楼出题,可是王璟却因病不能出面,所以这回的题目改由他的侄儿来决定。”说话时,王衡之一直在观察淮宋的脸色。
好在淮宋的注意力似乎没放在前半句上,而是问道:“他侄儿,不是你吗?”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是在京一位老王爷的儿子,说起来倒是与我同辈,二人似乎很早就相识,王璟将所有事务都交由他处置了。”
“那……他的这位侄儿,出的什么题目啊。”感觉怪怪的,说不一定是那种异想天开出人意料的。
此话一出,屋内二人俱是无话可说,淮宋奇怪地看着他们俩的神情,心里头更是好奇比赛的题目究竟是何。
“王璟那位侄儿原名唤作王荆,是老王爷在外的私生子,宗亲里头几无人认同他,他也是自小散漫,据说如今靠卖春/药为生。”
王衡之这么介绍着,淮宋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虽说王衡之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来,淮宋也清楚,此等人物必定不会混迹在主流中,可就因如此,淮宋很想结交着认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