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和你一块去吧,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这一回别再躲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躲不躲的,我是去徽州,又不是去别的地方。”顾盼眼神躲闪,她不明白为何丈夫会看出来她的动机,她有些慌乱。
“徽州那儿根本就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再说了去那儿来回也不需要两个月,小盼,昨儿晚上我看见了。我担心下雪你不好走也路,特地带了把伞,没想到看见了那一幕,当时我没敢说,是跟在你身后回来的。”
妻子跌跌撞撞走回去的背影,头一回看得身后默默守护的丈夫,也觉得心酸。
“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对吧,娘娘要你回去了,对吧。”
泪水一下子决堤,顾盼不停地摇着头:“不是的,你不要乱想,淮四,你就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二十年前,我用一辆马车将你从京城载去了江南,二十年后,我们还是一样,我带你回去。”
“不,你不能去,你去了会没命的,淮四,你答应我,你就在这儿,和我们家女儿,儿子一块,好好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就在家里等我。”
也许二十年的时间里,没能将过往的怨愤给抚平,可也不是说这二十年来是场空,至少顾盼在这些年里,和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车夫相濡以沫,哪怕曾经爱过谁,恨过谁,她唯一承认的,她只是这个叫淮四的男人的妻子。
“淮四,我求求你,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和淮宋,淮南一样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如果需要我的牺牲或者配合,能够换来你们的平安,我宁愿我现在就起身去他那儿。”
去赴死,去被千刀万剐,如果以自己的一条命,能换来那么多人的安生,何乐而不为呢。
“小盼,你不能这样。”
“我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淮四。”她红着眼眶伸手捂住丈夫的嘴,使劲地摇头,“你还要想想,想想两个孩子,你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那你呢,那就忍心丢下我们不管?”淮四的大手覆在妻子的手上,缓缓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我顾盼,自认为二十年来的安生日子是赚来的,我做梦笑都能笑醒,我已经别无他求了。淮四,谢谢,能给我这么好,这么快乐的时光。”
那只手最终从他的手中抽离,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关照着丈夫要照顾好两个孩子。
“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守住这个家,等我回来,家还是那个样子。”
顾盼在想,最后支撑她,怂恿她,鼓励她跨出那一步,正是这个温情的家,因为有了归宿,也就有了力量。
她是妻子,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去面对任何以后的危险。
站在门口的黑衣女子默默听完了一切,在顾盼走出门前将口罩重新戴上,只听得她冷冷的一句:“走吧。”
直到夕阳西下,淮南才将前庄那匹马给牵回来,事实上在路上他磨蹭了好半会儿的时间,先去同学家玩了会,又骑着马去荒郊溜达了一圈,最后来到小溪前,捡小石子打起了水漂。
他的袖口一处有点脏,很是心虚的挽起了袖子,怕的就是回去被母亲教训。
马儿的步子迈得平稳,他的脚步也甚是欢快,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满载心事的大人们,是永远也不会像他这样蹦跳着走路的。
第118章 顽疾
“他的病可比玉莲要来的严重多了,玉莲那是临产在即加之受了些寒凉才得的这病。”孙大夫一边给玉莲姐把脉,一边同淮宋说起王璟的情况。
不过看上去小妮子似乎不太懂这话的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好比这会儿子天寒容易着凉伤寒,谁都有这个可能,得了伤寒那是由于寒气入体,是外来原因。可他不同了,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看十有**他母亲也有这个病,这是身体里头的病。”
孙大夫把完脉,煞有其事地来到淮宋耳旁,压低了声音:“他母亲还健在么?”
淮宋摇头:“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也很早就离了皇宫,一个搬出去住了。”
“我听说他还是个王爷对吧。”孙大夫似乎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回事,“宫里头的药材比我们这儿好到不知道多少倍,他若是在宫里头没能把这病治好,出来那肯定还不如宫里头,丫头,我跟你讲啊,你家这位夫君约莫也跟他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