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宋怎么想,都觉得都不是他的作风。
一路摇摇晃晃的马车,淮宋被晃得终于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起来,耳边似乎有千军万马的嘶吼声,画面一下子又拉到了初次见到王璟时的模样,淮宋在梦里一直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嘴巴被堵住,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那个身影就这么隐匿在黑暗里,回头寂寥一笑,看得淮宋心中凄凉无比。
她大喊了声“不要!”,紧接着睁开双眼,还是一样的环境,对面两名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掀开车帘,呼吸了几口外头的新鲜空气,此时约莫到了深夜,山里头浓雾侵袭,寒风飕飕。】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却还是看见跟在马车后那个若有若无的影子,一匹马从白雾中冲破,马上却看不到任何人。
那匹马若即若离,直到山风彻底将这阵白雾给吹散,马儿的样貌便清晰可见。
淮宋还没能反应过来,无数从山顶树林中射下来的箭“砰砰砰”地射下,接着就是马车整个翻养过去。
混乱中,淮宋双手紧紧扒住窗沿,才不至于让身子剧烈的晃动。
倒地的马车,被风儿吹得扬起的帘子,淮宋隐约看见了那匹先前跟在后头的马儿停下了脚步,从上头下来一个人。
十几里外的霍家村,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个小村落给包围,所有村民都被赶到了村口。
梅雪一身铠甲,将腰间的佩剑拔出,直指跪在自己面前的村民。
“告诉我,谁是淮宋,让她出来,保你们不死。”
剑身刺着冷冽的寒光,在这个片被黑暗侵袭的村野,显得异常嗜血。
第124章 最后的家宴
“想必有件事情你还不清楚吧,淮宋。你的亲生父亲,当朝的宰相石柏,就是我母妃的兄长,也就是说,我跟你,还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不必惊讶,这些事情你大可以去找王璟作证,或者是,你的母亲。”
数月前,就在江南科举舞弊那会儿,淮宋抱着银子准备去衙门自首,却在大门口被陆小芜拦截,在那儿,她吃了盘枣泥糕,还遇见了一个人。
淮宋仍旧琢磨不透那日王焱找她来的真正目的,因为他也只是喝茶吃点同她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比如王璟因生母陵墓一事曾于太上皇约法三章,永不干涉朝政之事,太上皇也还他的自由。
又比如,他在京城的那位青梅竹马未婚妻,王璟自小与她相识,王璟一身的武艺是在将军府学的,骑马射箭也是跟着那位青梅竹马后头学的。
再比如,王璟的咳血遗传自她的生母,幼年因宫中无人重视,太上皇将他弃之门外,他的病才会因此变得严重起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就是,想让你多多了解他罢了。”五王爷看上去,似乎就是来吃喝玩乐的,“我八弟这个人,独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看着都心疼,所以我就在想,归宿之类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应该是相当重要的。”
“那你呢,你这回来见我,又是想干什么?”淮宋已经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不会大惊小怪的了,指不定哪日还能冒出个孩子来,抱着她说,这是她亲生的儿子。
“想必八弟一定跟你说了我不少坏话,其实也可以理解,谁不知道我五王爷最是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个反派人物。”
他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就是你要陆小芜杀死令虎的,对吧。”
“难道他不该死吗?淮宋,他那么对你还有你的家人,以及董家母子,还有很多很多人,他难道不该死?”
“那也是官府该决定的事情,你们无权干涉。”就连淮宋都觉得自己这番说辞根本站不住脚,这个人相当的奇怪,尤其是那些奇怪的话。
“不,不,你错了淮宋。交给官府,交给像箫礼这样的人?显然是行不通的,你跟着你母亲做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太久,所以能够信赖仰仗的只有官府,还有苍天厚土。可你现在跳出来看一看,凭什么就只有你们被欺负了忍气吞声,看着这些欺负你们的人逍遥法外?”
他将一只筷子戳进了枣泥糕里,接着道:“你需要一个得以仰赖的势力,在危险的时候,在需要帮助的时候。”
王焱说的没错,在危险需要帮助的时候,淮宋需要一个依赖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