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摄政王一张冷脸,平常名声也是严酷有加。但太后娘娘还真就听他的,本来喝点药那个费劲啊,几个宫女都逮不过来,摄政王一来,乖乖地把药就给喝了。”
寅亲王妃笑道:“摄政王出马,连孩子都不敢哭出声,别说那水灵灵的太后娘娘了。”
容千惠却不以为然:“哪里啊!摄政王根本不是用吓唬,他是用哄的……”
“哄?”寅亲王妃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沈昭那阎王还会哄人?“你一定看错了吧,他不砍人就不错了,还会哄人?”
“真的,孩儿才不会看错,太后娘娘不肯吃药,摄政王大人就把她带到小隔间里‘同甘共苦’,听那意思,为了哄太后娘娘吃药,摄政王大人也陪她一起吃呢。而且一进小隔间,那轻声细语的……哈哈,哪里还严酷。”
寅亲王妃动容了:“这是哪门子路数,看不懂啊!”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那你觉得,宫里的传言可信不?”
“什么传言?”容千惠一愣。
“就是说摄政王和太后……过从甚密……”
容千惠想了想,这事不敢胡说,当即认真道:“摄政王对太后娘娘还是很敬重的,当然……也是哄的,不过,太后娘娘还是个孩子啊。”
“也不小了,十五,快十六了。”
“虽是快十六,可是……听宫女说,太后那个……才来……”
这事可真是太隐密了,听得寅亲王妃倒吸一口凉气:“瞧她生得那般艳丽,居然长得这么晚,看来,还真是个孩子啊。”
信息量太大,晚上寅亲王回府,和王妃关着房门消化了好久,才把这些细节给理清。
第二天一早,寅亲王胸有成竹地进了宫。
反正宸光帝不早朝已经好长时间了,诸大臣乐得在紫宸殿外守上两刻钟,然后太监出来宣布早朝取消,诸大臣各位各家、各找各妈。
但帝国的运行却依然有条不紊,因为政令都从明渊阁发出,诸大臣有事的,留下移步明渊阁再议;有事但不急的,回去写奏折;没屁事的,庆幸自己的脑袋又多保留了一天,没被摄政王大人给惦记上。
太后也来了。
每回来议事会,太后还是比较稳重的,穿着深色的朝服,头上戴着好几斤重的凤冠,压着一张妩媚而稚嫩的小脸蛋。
议了好几件事,什么户部的钱粮、官吏的委任、使臣的派驻……终于,开始说到立后了。
“诸位有什么看法?”沈昭果然没先提苏贵人,而是问诸位内阁大臣的看法。
这是他昨晚回到忆锦楼之后琢磨出来的。
既然心中已经认定暂不立后才是上策,不如借此机会看看大臣们都是亲哪边……而且,不光是外头的百官,还有明渊阁里几位重臣。
沈昭想看看他们都会推选谁。
寅亲王老奸巨滑,绝不先开口。当初“废后”是他说的,那是他瞅准了大势所趋,现在立后就不一样了,各方势力斗争得非常厉害啊,只有摄政王沉稳如昔,看不出有丝毫的倾向。
果然,有大臣提议苏贵人。这明显是投沈昭所好,知道他有心整治朝中的裙带关系。
也有大臣提议其他嫔妃,理由都是一套一套的,当然是这个嫔妃出身有多好、性格有多好之类的屁话。
寅亲王估摸着,是时候闪亮登场了,稳重地开口:“后宫嫔妃,静妃下来就该轮到卫嫔。这孩子性格贤良端庄,倒能稳一稳皇上的急性子。”
其实大家都知道卫嫔和寅亲王府的关系,看破不说破是涵养罢了。沈昭也不计较,能公然举贤不避亲,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坐在旁边的“提线木偶”太后娘娘,突然皱眉了:“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不就是立个皇后嘛,那么着急做什么,皇上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皇后么?一声令下,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当皇后。”
几位大臣被噎得当场不敢说话,吓得垂下头来想应对。
还是寅亲王稳得住局面,点头道:“太后娘娘说得颇有道理,摄政王大人你怎么看?”
还用看?摄政王大人早就知道了太后娘娘的套路,就等着你们进坑呢。便轻轻一敲桌子,平静地说道:“我看太后说的,和诸位说的,都有道理,难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