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家中不宁,他索性又离家而走。
这一回,连天机老人都不知他去了哪里,直到他在扬州落脚,见衙门贴出公事,要招捕快衙役,他毛遂自荐,留了下来。
“我在扬州几年,与你素未谋面,要不是那一桩不了了之的杀人案,恐怕还咫尺天涯着,后来我才明白,老天爷让我留在扬州,就是为了认识你。”
邢苑听他说了几句过往,实在想开口问他,如果能与青衣候同时拜在同一师门,那么段磬的身份又是如何?
闵岳一贯的目中无人,对这个师弟却很是客气。
甚至在误以为段磬沾染了她以后,对她彻底放开手。
青衣候都要忌讳的身份,她却被结结实实地蒙在鼓里,不得而知。
可是,邢苑不敢问。
她自己也有秘密。
有秘密的人,总是防范着别人,哪怕是最亲近的。
两个人如果都有秘密。
她就会觉得安全许多,有朝一日,段磬即便知道她有所隐瞒,对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就不会生她的气。
邢苑听段磬斩钉截铁说,东西不是许四所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许四在第一次见你时,已经有些古怪。”
段磬想到许四在衙门前向他打听,被他一笔带过的旧事。
当时,他还误以为是其贪恋邢苑的美色。
回头一想,应该也不至于。
后来是,事情多,将这个插曲忘记得一干二净。
如今,要提起,就一股脑儿都想了起来。
“你说,他所言的,我像他见过的一个人,可不可信?”
“答案重要吗?”
段磬反问道。
邢苑笑起来:“是,答案不重要。”
许四也不重要。
“许家的事务都布置齐全了没有,这样起早贪黑的,楚知州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还能有什么算盘,不过是想再多求一层富贵,不过刑狱司的娄大人,却是再等不下去,昨天走了。”
“那么还关押在大牢里的董宓和冬香,还被关着不动?”
“昨天宫里头又有消息传来,说是皇上身体微恙,怕是贵妃娘娘来不了了。”段磬走到窗前,向着很远的地方看去,“这一番的忙碌很可能是做了白工。”
☆、第八十章: 狼狈为奸
邢苑还来不及为段磬忿忿不平。
才隔了一天,段磬前脚走,楚知州后脚就让陈头来请人。
邢苑站在茉莉花中,看着陈头:“楚知州性子还真是急。”
陈头当然知道上官是副什么德性,不过他在手底下做事,不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得罪了知州大人。
“段都头知道吗?”
邢苑很配合,她不想上次那种有所牵连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陈头想一想:“应该不知道。”
“早晚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所以,楚知州对邢娘子还是很客气的。”
“我又不是疑犯。”邢苑冷笑一下。
再没有多余的话。
进了衙门,很理所当然的不会遇到段磬,该调走的调走,尹雀师爷好安排。
二对一。
对面两个男人,这边邢苑不愿入座。
“楚大人有事情就说吧,奴家站着听得更清楚。”
楚知州听出她话里头的怒气,看了身边的尹雀一眼。
尹雀踏前一步道:“邢娘子何必发火,不过是问几句话,要是那事情真的有了进展,你也是有好处的。”
“上一次就把所有的物件都看了,实在没有线索,不如将董宓唤来好好问清楚,没准都是他在搞鬼。”
“已经问过了。”尹雀的嘴角弧线有些诡异。
邢苑的视线一落,见到他淡青色的衣摆,沾染了赤褐色。
再配合着他的话,她心口一颤,莫非那些是血迹,是董宓的血。
他们已经亟不可待的给董宓上了大刑。
尹雀也是聪明人,顺着邢苑的视线而上,他知道自己衣服染了血渍,故意没有换掉,就是要让邢苑看看清楚。
这就叫,杀鸡儆猴。
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我可以很确定地说,董宓已经将他所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如今要等的就是邢娘子手中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