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意思是说?”
“不用说,都写在他眼睛里头,没安着好心眼。”天机老人对着自己的双目一指,”有人可能忌讳你是守寡之妇,他却觉得这样子,才更容易将你掌控左右,许家是有钱的主,有钱能买鬼推磨,他挥金如土一下,不怕你不动心。”
邢苑被说乐了。
“莫说是挥金如土,便是他能在眼皮子底下,下一场金雨,我都不会看上他。”
邢苑卷了衣袖:“师父,你且坐一坐,我去给你剁肉做狮子头。”
她的手脚麻利,不多时,粉嫩的狮子头底下垫着玉色的白菜叶,已经摆好蒸屉。
天机老人瞧着这俏丽的人儿,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想一想,以后她同段磬成了家,他偶尔去住住也是件趣事。
“这道清炖狮子头要蒸半个时辰,我另外给师父再做几个小炒菜。”
“不忙做,有客人来了。”
“客人?”邢苑看着院门,关的紧紧,没动静。
“到村口了。”天机老人笑着道。
邢苑顿时明白过来:“来的可是青衣候?”
他不是伤势颇重,怎么会又巴巴地赶过来这边?
邢苑憋着口气,去开门。
院门一开,雉鸠在前,闵岳在后。
两个人走得不快,闵岳的脸色苍白,精神却是好的。
闵岳见邢苑开门而出,沉声问道:“师父可是在里面?”
邢苑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闵岳见着天机老人,就要落膝行礼。
天机老人一手搭住他的手肘:“我说过很多次,不用这些虚礼。”
“徒儿太久没见到师父,甚是挂念。”
“不用挂念,吃得下睡得着,还能活很多年。”
闵岳抽眼去看邢苑,她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
“你伤得不轻。”天机老人在他的腹部轻轻一按,“好刀法,一招制敌。”
“徒儿技不如人,给师父丢脸了。”
“不对啊。”天机老人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带,将他整个人往后猛地一扯。
雉鸠大喊道:“休要伤到侯爷。”
“果然不对。”天机老人皱着眉道:“当时,那把刀在哪里?”
“师父看出端倪了?”
“这人离你这么近,又是偷袭,否则按照你的身手应该躲得过。”
“徒儿过来,正是想向师父请教一二。”
闵岳忽然开始脱外面穿的藏青外衫。
“你去替我看着狮子头的火候。”天机老人支开了邢苑,又指指雉鸠,“你去她搭把手。”
“侯爷。”雉鸠委实不放心。
“师父在这里,没人会伤到我,你去帮她。”
邢苑走得很快,因为闵岳委实也脱得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中衣都解开,露出光果的上半身,腰腹处,被一层一层的纱布包裹地紧紧。
“侯爷的伤势根本没有愈合。”
雉鸠反而当邢苑是自己人,不住抱怨。
邢苑却让他去洗碗切菜。
“我劝了好久,侯爷非要亲自走这一遭。”
邢苑继续装聋作哑,将灶火拨的更旺。
“邢娘子,你好歹也说句话,行不行,就因为那日你在衙门里受了惊,侯爷当成了要紧的事情,让人将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找到人还是找到鬼了?”
“都没找到,但是隔了一日,侯爷忽然想起个人来,再要去找,那人又不见了。”
“什么人?”
“侯爷听两个药童说,在他之前,有一个侍卫到衙门通风报信,楚知州才派遣了人前去救援,才将诸人带了回来,那个侍卫却因为力竭而昏迷,本来是睡在另一边院子里的。”
“那应该是侯爷相熟的侍卫,才会委以重任。”
“不,那个侍卫是贵妃娘娘的人,已经伤愈,被娘娘唤回身边去了。”
邢苑听得很认真:“那么说,此人如今是在贵妃娘娘那里,在许府?”
“确是。”
“侯爷不能派人去看一看究竟?”
“侯爷不想通过贵妃娘娘来查办。”雉鸠想一想才道,“侯爷觉得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