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鹭带着的销金窟送来的五十个干将,分成四路,不远不近地跟着。
“侯爷,此处危险,你如何让他们在后,你在前?”沈拓一手扶在雉鸠肩上,关切地问道。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省亲队伍被袭而引发的,我不在前面,难道让那些好心借用的人手在前面,等着送死?”
闵岳翻了一个白眼。
邢苑有些窦疑地看了看沈拓:“你不是急着要救段磬,还絮叨这些?”
沈拓摸了摸后脑勺,赶紧地往前带路。
在闵岳面前,他多说一句都是错,要是把邢苑的疑心也给勾上来,就是麻烦事。
他知道邢苑与青衣候相识,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层的关系。
段磬,这是瞎了眼,还是破了胆。
都不管不顾的吗?
沈拓自嘲而笑,要他来操这份闲心做什么,这谁能活着到最后都说不准了。
“其实,我也想问,你真这么好心?”
闵岳对邢苑还是很温和:“那五十个人,是借用的,人家便是中途跑路,我也不会有半个不字。”
“没想到,你还真想得穿。”
“其实也不仅仅如此。”闵岳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四个亲卫,将人看得很紧,我们是不会离开那五十个人的视线,万一有什么纰漏,他们还能够及时抽身。”
邢苑看着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沈拓:“你怀疑他?”
“任凭是谁,我都怀疑,包括雉鸠和苍鹭,段磬的身手到底有多好,你怕是未必懂,没有人下黑手,他不会着了道。”
“我还是不相信沈拓会陷害段磬。”
“人心隔肚皮。”
闵岳侧眼看着邢苑:“你依旧心软,除了对我。”
“我心里头只有段磬一人,我的过往,他不会计较,那么我的从今往后,只有他一个人。”
闵岳紧抿着嘴唇,他错过了一时,怕是就再不能挽回。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他以为她最多只能算个玩物,而没有看到自己心的背面。
“无论这次能不能救出段磬,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闵岳冷笑,他的骄傲已经让他不愿意就着一个话题,浪费太多的时间:“我是为着我自己,要是案子不破,皇上必然要寻我的麻烦,你不必谢我。”
“侯爷,再走过去一条道,就到小庙了。”
“好,你好生带路,回去,我必然给你重赏。”
邢苑边说话,边行路,却没有察觉出沈拓所谓的地形复杂在哪里,她似乎很清晰的就看到一路走来的路线,根本不用旁人来带。
庙门破败,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果然是这里。”闵岳跟在后面,跨进门槛,“你说你们就是在这里遇袭的?”
“是的,侯爷。”
闵岳放眼一看。
邢苑已经出声了:“这里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有人打斗过的样子。”
“是,连灰尘都被人很精心很刻意地修改过,便是没有打斗,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也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闵岳看一眼香案上供着的神龛:“要是我的记性不坏,里面供着的那个应该是地藏菩萨。”
“都这般模糊了,还能看出是地藏菩萨?”
邢苑的双脚一动,闵岳握住她的肩膀,足不点地,径直往后拽去。
“雉鸠,退!”
沈拓没想到闵岳的警惕心这么高,三个人齐齐退出去,反而他成了一种累赘。
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侯爷分明是要过河拆桥了。”
“你已经说了,你对这里有经验,怎么说,这个庙,你都来过三次了。”
闵岳不以为然道。
“侯爷打算弃我而不顾。”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庙怕是有些古怪。”
沈拓拖着伤腿出来:“侯爷始终都不相信我。”
闵岳低下头来,只是微微一笑,五指紧扣,握住了沈拓的脖颈。
他出手实在太快,旁边人都没看清楚,沈拓也是回避不开。
手劲很重,沈拓的脸涨得通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闵岳依然在笑:“你如何陷害的段磬,他怕是很相信你,就是在这个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