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邢苑像是被魔怔了。
被段磬炙热的眼神给魔怔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出来,还是该坐回去。
段磬大踏步而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掌,按住了她的后脖颈。
他的吻,远远比不上他瞳仁中的热烈,温柔地就像是她身周的水,能够将人溺毙在其中。
邢苑嘤咛一声,软倒下来,一只手还不忘记紧紧拉扯住他肩头的衣料。
段磬的手沿着她的后背一路而下,姿态撩拨,摩挲而过:“苑儿,你背后的伤是哪一次留下的?”
“沉塘的时候。”
全身绑缚着大石,直接沉入塘底,背脊重重撞击,再后来,她一味记得逃亡,却没有时间料理那个伤口,只盼着不要在中途感染化脓,已经是谢天谢地。
“我知道师父曾经研制过一种伤药,可以将旧识的疤痕慢慢平复,等到事情都处理好了,我求师父为你配制。”
“好。”邢苑的脸孔贴在段磬的肩头。
原来以为,会是干柴烈火般的冲动。
但是,段磬的话,就像是最好的一贴伤药,让她心里头的创伤平复。
“出去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嗯,你欠我一次。”
段磬低笑着,抓过旁边的纱巾,将邢苑从浴桶打横抱出去,亲手替她拭干身体,擦干头发,又将衣裙逐一替她穿上,那表情委实认真,根本不带任何的旖念。
邢苑很乖巧地偎在他怀中,看着他眸中的火苗,渐渐变成了柔情似水。
这样的男人,才真心值得依靠。
邢苑的指轻轻碰触一下段磬的嘴角,然后将指尖放在唇边亲吻。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欠债的机会了。”
段磬笑着将她翻过身来,佯装打了她的后臀几下,又翻转过来,弯身替她穿鞋袜。
等到邢苑神清气爽地穿戴好,段磬才就着她的洗澡水,洗了一把脸:“这里没我的换洗衣服,我就马虎将就了。”
邢苑吃吃笑道:“没见过我们两个这样的,都要生死一线了,还能在敌人的地盘大本营打情骂俏。”
“是方慧荣太高估了他自己。”
段磬眯着眼,邢苑一身纯白的衣裙,他还是难得见她穿白色,头发微微潮湿地披散下来,眼眸如星,嘴唇如花瓣,原本艳丽的味道重,掺杂了一抹不相称的仙气,却是更让人目不转睛了。
“这个方慧荣倒是会挑衣服。”
“这是旧衣。”
邢苑的眼睛尖,手指在针脚处一摸便知:“虽然没怎么穿过,但是显然不是簇新的。”
“居然尺寸刚合适。”
“似乎小了一点点,不过旁人看不出来。”
邢苑摸到银簪,将头发束起来,她的手臂一展,胸前的曲线更加明显。
段磬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小了一点。”
邢苑笑着去推他:“还不快些做正经事。”
“我一直就在做正经事。”
“那个,沈拓如何了?”
“我离开的时候,还有气,不过我看方慧荣对手下严苛,要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或许还能讨回半条命,否则的话,重伤之下,再做严惩,必然是活不成了。”
“他在你身边这几年,就完全没有露出过破绽?”
“当时没往怀疑上想,便是有时候说不通的地方,他一打岔,我也不会留意。”
更何况,方慧荣也说过,从来没将段磬当做过对手放在眼睛里头。
所以,沈拓那次对他下手出招,也是事情发展到不得已,才临时接到的指令。
段磬苦笑了一下,来扬州这几年,还以为不用靠母亲的光环,过得如鱼得水,有滋有味。
没想到,楚知州不过是个昏庸之辈。
就连称兄道弟数年的沈拓,也是旁人安排下的棋子。
可见,他以后,还要继续磨练才是。
两个人沿着仆妇所指的方向,谨慎小心地走过狭长的走道,居然运气很好地没有遇到半个守卫的人。
“我明明记得方慧荣说过,这里的人数至少在上百,这样一个都遇不到,恐怕不是我们的运气。”
“那必然是这里的人都被他派遣出去干事了。”段磬始终紧握着邢苑的手,“不管有没有人阻击,你都千万不能离开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