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邢苑见到了他的脸。
这个禽兽,已经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和头衔。
姚仵作,仵作,依旧同死人打交道。
☆、第十二章: 名声(三)
闵岳对段磬这位师弟主动来找自己,有些诧异。
段磬不爱喊他师兄,他却是一口一个师弟,在楚知州面前,格外觉得有趣。
“无事不登三宝殿。”闵岳示意他坐下,让下人给他斟茶。
段磬飞快扫了他一眼,闵岳的眉尖紧锁,明显有不悦之处,怕是还不止邢苑走丢这一茬。
“愿听其详。”闵岳嘴角翘翘,根本没有笑意。
“楚知州让我同侯爷多走动走动,我在师爷那里支了一百贯现钱,不得不过来坐坐。”
闵岳一怔,立时就信了他的话:“难怪师父喜欢你,你是个实心眼的人,一百贯抵什么用,你的上官想用这点钱就打发了我?”
“一百贯请侯爷喝杯茶总是够的。”
闵岳见段磬已经起身,咦了一下,见他自顾着就走了,更加奇怪,一时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出别院,立即身后又跟上了四个黑衣大汉。
段磬眼睛尖,其中两个是昨晚见过的,那两个被邢苑耍得团团转的不在其中,怕是已经受了责罚。
“你有新鲜的好去处?”
“我在扬州城这些年,比侯爷这初来乍到的要熟悉些。”
闵岳的眉头才算是松开些:“才夸你老实。”
段磬回过头来看他:“不过是喝茶的地方,就不老实了?”
“真喝茶?”
“真喝茶,一百贯正好够我们俩个人喝一壶茶。”
“有点意思。”闵岳毫不犹疑,跟着他走过三四条大街,一个转弯,巷子越来越深,日光都被掩在了身后。
酒香不怕巷子深。
段磬很笃定地在一扇朱红小门前停下来,敲了几下门。
“两情若是久长时。”门内问了一句。
闵岳的嘴动了动。
段磬已经不假思索地应道:“一枝红杏出墙来。”
门开了,闵岳呆住了。
“侯爷,请。”段磬忍住笑,礼让了一下。
小门中别有洞天,小桥流水,竹叶轻摇,梳着双鬟的清秀女子将两人领入位中。
闵岳抬眼一瞧,又是纱幔,又是云烟缭绕的,坐着的人,都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孔,云里雾里,甚是神秘。
香茗沏上,他端起来一嗅,却是上好的太平猴魁,才喝一口,丝竹声弦响起,如那叮当泉水敲石磬,轻柔细风拂竹林。
随即,有个清越的女声唱起,已经没有人在乎她唱的是谁的词,只听得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旋雪回风,歌喉婉转,缠绵,令人心醉神往。
不过听了三支曲子,段磬起身要走,闵岳多少有些不舍,却知人生地不熟,手下又不能跟随进来,这个时候,亭廊中,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也不想煞了风景,只得跟在其后。
等出了朱红小门,他才又问道:“如何就出来了?”
段磬笑眯眯的答道:“侯爷,一百贯没有了,不出来,还等着被打出来吗?”
闵岳沉默片刻才道:“都说扬州城是个销金窟,果不其然,这等好去处,才是人间难得之所在。”
☆、第十三章: 鸡蛋碰石头(一)
伺候完侯爷,段磬回到衙门,椅子还没坐热,沈拓回来了。
“找到了没有?”
沈拓沉着脸不说话。
“他已经做了防备?”
“我将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见到所谓的嫌疑人,但是我看到柴房里头关着个熟人。”
“端木虎。”
“是,这小子也够倒霉的,才从大牢里头出来,又被关小黑屋。”沈拓抓过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灌凉水。
“你同他说话没有?”
“怎么说,院子里头还留着四个人,两个半死不活,我才险险没被发现,段都头,这位青衣候,真不像是侯爷,倒像是皇上的密探。”
“辛苦你了。”段磬笑着道,“也就你这猴精,能够混进去。”
“要不要救端木虎?”
“他对青衣候不过是颗小卒,不会杀他,等觉得留在手里成了鸡肋,自然就会放的,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