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骠马拖着她不肯放,她好笑地拍了拍马鬃:“你认得我?”
“大黄,松开嘴。”段磬侧身捞了颗石子扔过来,正好打在黄骠马额心。
它一吃痛,就松了口。
邢苑倒是心疼了,畜生又不懂你我之间的别扭,你打它做什么?
随即,用力瞪了他两眼。
段磬将那边的人一放,大步走过来,低声道:“你一个人出来的?让大黄先陪着你,待我将公事办完,再同你说话。”
邢苑没想到他好声好气的一片,反而显得自己过于别扭,乖乖闭了嘴,靠着黄骠马而站。
半柱香的功夫,段磬问得差不多,拍拍手,朗声道:“各位乡亲,案子已经送呈州衙楚知州楚大人手中,要是有任何线索,都请到州衙回禀,这般恶徒,捉拿归案后,定将重刑严惩。”
沈拓帮着将人群都散了。
“段都头,又遇上了?”
“我同她说几句话。”
沈拓挤眉弄眼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小子。”段磬兜了他一脚。
“别说,这城里城外的,她真算美人了,也难怪,也难怪。”沈拓不怕痛,还嘀咕着,“那我就替段都头把把风,别回头,那只白眼狼又来横插一脚。”
段磬笑眯眯地走到邢苑跟前:“我来了。”
邢苑想过他见面会骂她,会怨她,甚至会嫌弃她。却见一张大胡子的笑脸,好生和善,她想说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堵住不动了。
☆、第十六章: 好了伤疤(二)
“你让捎带回来的东西收到了,很合脚。”段磬低头看着鞋。
今天预备着奔波一天的,才没穿出来,结果却遇到了她。
“能穿就好。”邢苑颇不自在地说,一双眼不知看哪里才好。
她是躲闪,旁人却觉得一双柔似水的媚眼儿飞来飞去,撩拨得厉害。
若非段磬人高马大,又是官差,早有那闲不住的上前搭讪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憋了会儿,又同时笑起来。
“我从朋友那里回来,远远地瞧见这里扎堆,虎子好奇说要过来看看的。”
然后,听到说有官差在,鬼使神差地就跟过来,盼着是能见到他的。
“我瞧见有个人像他,刚才收集目击人的说辞,就没顾得上,却不想一回头,就见着你了。”
“我以为,你不想同我说话的。”
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太扭捏的,反而不像是她了。
“怎么会,问案子呢,那个老汉说不清楚,我急得直冒汗,不信你瞧。”他一低头,给她看后脑勺,“急得什么一样,偏生就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邢苑取出帕子来,轻轻按在那层亮晶晶的汗珠上:“风大,把汗擦擦,别着凉。”
语声,格外的柔和。
他也不推托,笑着直起身,一只手用帕子拭汗:“无妨的,我有底子在,再大的风也吹不走。”
邢苑噗哧一声,笑颜如花。
等他擦完了,伸手要将帕子讨回来。
段磬才不好意思起来:“都是汗味,我洗了再还你。”
邢苑瞧着那块碎花的帕子,捏在他修长的手指之间,有些出神。
“要么,另外买了新的给你。”
这个,实在拿不出手。
邢苑一把抢了回来,“让你洗也洗不干净,我自己回去洗。”
本来就是他买的,她很是喜欢,才随身带着。
“查什么案子,弄得这样大动静?”
上一回,人命案,都没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问过来。
“城里三个,城外一个,这几天报了四个案,都是家人说,夜里头睡得好好的,天一亮,人就平白无故不见的。”段磬说起案情,正色起来。
“那,那不就是?”邢苑暗暗咋舌。
“是,怕是采花贼干的,只是那第一个已经被掳走五天了,音讯全无。”段磬不知不觉同她说开了。
楚知州接到报案,放了两班衙役出来寻人,也算是细细搜寻,却连根头发丝都找不见。
失踪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在城里放消息,说是那采花贼,白天踩点,看准了年轻貌美的,晚上才去家中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