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娥姿垂下头,嗯了一声。
但她真的还没想嫁人,在宫里,有父亲母亲疼,去宫外,肯定不一样了。看看福清长公主,虽然逍遥自在,但要入宫也不是随时可入的,而且,她也实在没有看上谁……想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她的心跳了跳,暗道他倒是生得很英俊,也很有男子气。
不怪她看脸,身边几个哥哥都是貌如珠玉,样貌绝佳,长得不好肯定不行。可光看脸也不成,哥哥没能当上太子,她得帮帮他,萧娥姿陷入了沉思。
几日之后,萧廷秀又再次重用莫继宗,将他调任到吏部,做了吏部左侍郎,虽然没有原先在工部的品极高,但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权力之大为六部之首,而莫彰因在随州立功,也入了都督府,一时莫家又风光起来。
临近七月,谢氏入宫来看姜琬,带了上好的血燕。
姜琬不止有喜,还怀了儿子,如此争气,她心里喜欢极了,一旦这嫡长孙生下来,既有父母的美貌,又有父母的聪慧,定会让萧廷秀十分满意,那萧耀的太子之位就更稳当。
“阿琬,最近真是辛苦你。”谢氏握住她的手,关切道,“听说你胃口不大好?”
“是有些,但也能吃得进去。”
“莫怕,现在瘦一些无事,等再熬半个月就会好了。我怀浩儿的时候还要严重呢,一天不过吃馒头般大点的东西,精神也差,睡不好,但是过阵子就恢复如初了,你既然比我情况好,就尽量多吃点。想吃什么就说,我相信哪怕要上山下海,阿耀也会给你弄到的。”
姜琬脸红了红,听出是打趣。
不过萧耀这方面是挺体贴的,她不好好吃饭,他每日回来都亲手喂她。
“别的不说,这血燕我肯定会吃光。”
“那就好,你吃完了,我再送来!”谢氏又说起柳氏,“你娘那里你完全不用担心,哪怕到八月生产,我都会照顾的,稳婆已经给她请好了,就住在家里。”
“多谢干娘了,您想得真周全,可惜我不能去看,只能等明年。”
“明年,辰儿也能看到他舅父。”谢氏道。
两个孩子一般大,辈分却差了一截,姜琬忍不住笑。
说得一阵,萧耀回了东宫。
“本来想早些回来,结果正巧遇到事情耽搁了。”萧耀一来就抱歉道,“让姨母您久等。”
“等什么,我正跟阿琬说得兴起呢,你不来,我们还能说上半个时辰的话。”
姜琬笑道:“是啊,我跟干娘在说绪儿的事情,请了西席,妹妹也偶尔跟着一起听,绪儿见妹妹武功好,居然说要学武,把表哥恼得差点打他一顿。”
妻子跟姨母关系好,萧耀自然欢喜,笑着听。
“不过该让阿琬歇一会儿了,说话也是花力气的。”
姜琬闻音知雅意,晓得谢氏想跟萧耀单独说话,便应景得打了一个呵欠,叫香雪扶着去里间休息。
等她走了,谢氏与萧耀去书房。
“耀儿,你真的要去打仗吗?”谢氏着急道,“我听说兵马已经召集的差不多,要不是大哥说起此事,我还不知呢!你好不容易当上太子,在东宫安稳下来,阿琬也怀子了,你怎么就不能静心得待在京都?这个节骨眼上去打仗,你不怕再出什么意外吗?”
她实在不能理解。
“就是这节骨眼,我才要出征,不然被元国逮到喘息的机会,万一反扑,又何来什么一统中原,那这些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那些牺牲的将士也白死了!”
“到底是打仗重要,还是皇权重要?”
“当然是打仗,没有统一谈何皇权,能牢固吗?”
“可若你在沙场战死……”
“我不会死!”
“你不会,你不会,当年勉儿去打仗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如何知晓人的命运!”谢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既然是命运,就是天注定的,又如何能改?我不死在沙场,也会死于病患,或者死于宫中的暗箭……姨母,”萧耀握住她肩膀,“您就让我去罢,我此生志愿,不灭元国,誓不为人!”
男人眸色坚毅,不可摧毁,谢氏看着他,好半响没有说话。
终于,她长长叹了口气出来:“我是担心你,再有阿琬,你去打仗,她一个人留在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