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母亲会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害人,但事实如此,容不得狡辩。
陈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前段时间,财发突然说他找到赚钱的路子了。那晚他还去买了两斤卤肉,说要庆祝一下!”
律师问:“那么,你知道他的账户吗?我的意思是,他的账户是否多了一笔钱,而且来路不明。”
陈姨摇头。家里就只有一本存折,供母子俩所有的开销。如果突然多了钱,她不可能不知道的。毕竟她前两天为了儿子的病,还特意去银行取了钱。
律师神色凝重,看向时谦牧:“可能是现金交易,又或者有别的途径。这样真的不好查,我们没有权限,很多东西都查不到。”
时谦牧也知道,但想到有人为了对付一个新兴战队如此大费周章,他就觉得必须要揪出这个人。谁知道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姨,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将陈财发出事的经过说一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害你儿子的人。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抹黑我的战队。”
陈财发出事,还是梁霄旭告诉时谦牧的。没人愿意被当做疯子,陈姨更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有精神病。是以,陈姨这段时间除了带儿子去医院,大部分时间就陪着儿子待在家里,对外绝口不提此事。若非梁霄旭派来的侦探跟踪了好几天,发觉异常,可能还不会有人知道陈财发精神失常。
事到如今,陈姨自知瞒不下去,何况若真是有人要加害于她儿子,她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时谦牧身上了。
这段时间在Ti训练基地工作,陈姨也算看出来了。这几个年轻人不得了,尤其是这个队长,一点都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儿,反而沉稳得像个社会成功人士。
陈姨哽咽着说道:“一开始吧,我就觉得财发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喜事,总是念念叨叨的。我问他,他又不肯说。只说要让我过上好日子了。他没什么坏心思的,不是读书的料子,读了职高就出来打工。平时做点散工,也没个定性。你们说,怎么可能突然就找到赚钱的路子了?都怪我没留心……”
“后来他每天都不着家,我问他都在干什么。他说去工地打工。我多问了几句,他不耐烦了,才说每天去网吧上上网。我想着他工作辛苦,家里又没有装网线,财发去网吧上网也没什么。直到几天前——”
“那天都十点多了,财发从来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的。我就打算去附近的网吧找他。还没走到小区门口,我就看到他了……”似乎是想到了极其不好的事情,陈姨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发抖:“财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全是伤。就倒在楼下那片九里香里。我当时吓死了,他身上还有酒味。我以为他喝了酒跟人打架,问他,他什么都不说,脸色发白,也不肯让我碰。我费了半个小时才把他带回家……全是伤啊!真的,青一块红一块的。我给他上药,他也一直很不配合。我当时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时谦牧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姨回过神来,“他好像被吓傻了啊!不管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我的儿子啊,那就是我的命呀!我找了医生,医生说就是受到了惊吓。那些专业词汇我都听不懂,就知道医生说要长期治疗,去找心理医生,还有治精神病的医生。你们说怎么可能呢?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精神病了?怎么可能啊!”
陈姨嚎啕大哭,时谦牧将旁边的纸巾递过去。
陈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差下跪了:“我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我们家招谁惹谁了?长期治疗,我哪有那么多钱啊。你们还要告他——”
时谦牧朝律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逼迫太过。
律师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开始发问:“你的儿子在吗?我们可以见他一面,问些事情吗?”
陈姨却是拒绝的:“他在屋子里。但是你们还是别进去了,当初看医生,我都是哄了好久才成功的。医生说他现在不愿意见任何生人。唉,无论问什么,他都没反应。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我可怜的财发……”
“能否把病历、伤情鉴定书之类的给我们看看呢?”
“这个可以。”陈姨起身进屋里翻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