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他保释?”
“……总不能填你的名字。”
“……我是说秦淮,你可以叫秦淮来见你,她至少比别人可靠。”
“不是你们联合抓我的吗,填她的名字她也不会保我出去。”
“你还想着出去?!”
“总不能就这样消失,我现在的身份是毒贩,消失也得符合逻辑,不然秦淮和哑巴都得受牵连。”
“你已经符合逻辑的进来了,我会让你符合逻辑的消失,强制戒毒的理由我来办,这回说什么也得听我的。”
他恹恹的:“随你,反正已经在这了。”
毕竟找的由头进来的,崔礼明也不敢耽误太久,匆匆聊过几句便叫来先前的同事。
那同事小声耳语:“领导怎么样,他还是不肯说?”
“没什么,就是吸毒,并没有贩卖,就算真的有你们也该拿证据说话,可不能严刑逼供。”
那人笑:“现在谁敢严刑逼供,出去了一申诉,遭殃的是我们。”
他点点头:“但是他拒不配合调查,态度极不端正,这种类型如果不强制送进戒毒所,对其住所周围的居民是极不利的,严重了还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明白!我们立马办手续,把他送去戒毒所关上半年。”
他又点点头,作势看看表:“我和你们领导还有事谈就先出去了。”
那人又送他出去。
出去后他和所里的人谈了几件典型案例,交流了不少边境事务管理心得,差不多中午了,又在所里的盛情邀请下吃了顿午饭。按计划流程走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返程,临走前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天。
“上午那个要强制戒毒的送走了吗?”
先前那同事便站出来:“送走了送走了。”
“送的哪儿?”
“东营。”
他点点头,乘车返回办公室立即拨打去东营戒毒所。那头见是领导亲自打来,仔细核对三遍,最终确认当天并未收进一个叫蒋毅的人。
崔礼明摔了电话,怒了。再打去派出所,狠发一通脾气质问他们的办事流程。
那所领导一边受着气一边估摸着他的口气揣测:“那人是不是犯了什么重大案件?还劳烦您亲自过问。”
“他没有犯案,是我的表亲戚,本来想着你们的办事效率高,想通过你们让他尽快改造。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既然没解决就说没解决,又和我说已经送去东营,你们所一直都这么办事的吗?”
那人连连道歉:“领导早说是亲戚,我们一定好好照看啊。”
“现在照看也不晚。但是有一点,他虽然是我的亲戚,我送他去戒毒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希望你们低调处理不要宣扬,其余的该公办的就公办也不要偏袒,我通过你们送他进去也是这个意思。”
那人应着,又支支吾吾。
老崔拔高了口气:“怎么,不好办吗?”
“不是……我们不知道他有您这层关系……上午审完之后,分局领导打来电话专门问这人的情况……叫我们把人放了……他现在已经、已经走了……”
崔礼明暴怒,再次摔了电话。
他叉着腰在办公室来回走,本想立即通过支队联系公安领导反应下面办事不利,甚至安排大会通报批评此次交流结果。他完全可以动用职权彻查此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冷静下来后他只打给了队里的亲信,并没有大动干戈。
崔礼明坐在石阶上大致讲完这件事的经过,总结:“老杜上午去一趟,所里下午就放人,还是分局指明要放的,这就证实了蒋毅先前的猜测,他的的确确买通了警方的人。我已经安排人手就这个突破口暗中调查此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到时一片人连根拔起不说,老杜更加跑不了,这罪就判定了。”吐一口烟,“这一进一放,又督促办成一件大案,真不知该怨他还是该谢他。”
秦淮听着,顿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当天就出来了……他也没回家,不知道去哪了……”
“暂时有他的安排吧,肯定还会回去找你。”
“……虎皮得了艾滋,小金刚想离开老杜帮阿飞做事,他自己一心想帮老杜办公司,因为老杜替他挡过子弹,我想不仅因为这,也和毒品有关吧……他说老杜仗义,想劝他改邪归正,还想争取帮他减刑,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