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帧帧如科幻片跳入视野的时候,她才觉悟,原来还是那般清晰,仿佛像是昨日发生过一样。
年少的爱总是轻狂,轻狂的让人觉得荒唐。
没几久,房间门被蔺晨推开,他朝阳台的吊椅上瞥了眼,抬步走近,推开房间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
沙轻舞听见动静,掀了掀眼帘看他,抿紧唇,没有说话。
蔺晨一如既往地沉默,然后靠近,在吊椅前半蹲而下,呈现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
沙轻舞的视线随着他人体的移动而移动。
她右眼角微有湿润,几缕发丝沾在眼旁,他伸手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一双漆黑的眼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蛰伏于黑夜的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犀利中带着柔和,很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情愫。
良久,她沙哑喊了声:“晨哥。”
“嗯?”
他从胸腔直接发出一个单音调,轻沉,醇厚,没有起伏。
看着他,沙轻舞微微一默,舔了舔唇,好半晌也没再开口。
那个午睡似乎有些惬意,风很小,阳光很暖,还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旁,为她遮住刺眼的光线。
光弱影重,梦里伊人心动。
醒来时候,眼前的人不知所踪,身上多了一条厚重的毯子,毯下,怀里淡灰色的热水袋依然温热如初。
风起云涌,眉眼情愁浓。
☆、齿轮07
第7章:
拉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周,蔺晨刚抱着笔记本从阳台进来,视线正巧对上沙轻舞的做贼心虚。
她傻缺的摆手:“嗨,晨哥。”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他说。
“出门?去哪里?”
他将笔记本放到一旁的桌面,伸手拎过矿泉水,扭开喝了口,再开口说话时候嗓音多了几分水气:“去吃晚饭。”
车子开出梵悦后,沙轻舞才后知后觉:“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吃饭吗?”
他淡淡的回答:“嗯,有点距离。”
是一家粤菜馆,装修简单清新,一进门便能闻到久违的三杯鸭香味,沙轻舞馋猫似的舔了舔唇角,张望着别人桌上的菜色,盘算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二楼,推开包厢门,沙轻舞才发现这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晚餐。
“沙记者,又见面了。”纪德向她儒雅点头。
沙轻舞撇去之前被纪德戳穿的尴尬,微笑着:“对,又见面了。”
蔺晨和纪德的关系匪浅,一个点头和眼神便略过所有礼貌性的寒暄,直接入座,自径斟茶,顺道给沙轻舞倒上一杯:“罗汉果茶,你多喝点,在阳台吹了一下午的风,预防嗓子疼。”
他嘱咐的时候很有耐心,声速较缓,似是要她一字一句听个明白。
沙轻舞老实巴交点头,然后端起茶杯就是半杯入肚,喝完还不禁感叹:“真怀念,小时候芳姨总给我们煮凉茶喝。”
不知为何,提到这渣事,蔺晨竟破天荒笑了:“你和小焉最能闹,每次喝凉茶都嫌苦,哭着闹着要放糖。”
沙轻舞也笑了,沉醉在儿时的往事:“对,芳姨可拿我们没办法了,尤其是小焉那脾气,霸道又专横,谁的话都不爱听,连泓绎哄着也没办法,除非是你往那一站,瞪她一眼,立刻就老实了。”
蔺晨扬着唇,给她茶杯添满。
纪德听了半天,忽然出声:“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蔺晨微压了压唇角,下巴往沙轻舞方向一抬:“沙轻舞。”
纪德冷笑:“前一秒还聊着小时候的事欢着呢,下一秒就用一个人名给我打发了?沙记者的大名我还用请教你么?”
蔺晨闻言,下意识敛眸,朝沙轻舞纤细的天鹅颈上看了眼,轻描淡写的,又将视线抬了起来,抿唇,没有接话的意思。
坐在两人中间的沙轻舞感觉两股莫名的低气压从两旁倾轧而来,形成不稳定气团,将她的世界扰动的天翻地覆,仿佛下一秒便会迎来暴动的龙卷风。
“那个......”踌躇半天,沙轻舞突然用齐飞的话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迟疑地,“晨哥和我自小相识,算......青梅竹马。”
说青梅竹马四个字的时候,她有些心虚的瞟了蔺晨一眼。
蔺晨一个敛眸,深邃漆凌的眼睛里暗藏着无名折光,迥亮地如琥珀一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