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轻舞早已洞察一切:“研究我什么?”
“研究你帅爆天的侧脸呀!”蔺焉清明的眼睛闪过一抹精明,“哥,你和轻舞是不是吵架了?”
蔺晨转打火机的手一顿,敛眸睨了她一眼:“怎么说?”
“我刚从轻舞病房出来,气氛有些不对。”
“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顾晓晨将血压器放回盒子里。
“是么?”沙轻舞狐疑,“可我怎么觉得是姓蔺的让你来套我的话?”
“姓蔺的?”顾晓晨忽然暧昧一笑,“哪个姓蔺的?女的还是......男的?”
沙轻舞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别给我充傻装楞。”
“我哪敢跟你打马虎眼啊!”蔺焉委屈的撅起一张小嘴,“轻舞真没和我说什么,我一提你,她就恹恹地垂下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仿佛我再多提你一次就要将我凌迟处死一般。”
闻言,蔺晨默了片刻,然后绕过蔺焉,默不作声的往沙轻舞病房走去。
蔺晨刚推开房门,恰好同推着点滴架往外走的沙轻舞打了个照面。
电石火光之间,她脸色倏然一僵,然后身影一闪,健步如飞地躲到门后。
这风驰电掣的动作让蔺晨两段浓眉一紧,门把上的手关节处渐渐泛白,稍加了点力度,想要再将门推开些。
“别动!”沙轻舞抵在门口,急急喊了声制止他。
蔺晨顿住动作,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青绿色的玻璃窗上她紧张的倒影,不由地放低声音:“我想和你谈谈。”
“可我不想和你谈!”沙轻舞不假思索的拒绝。
突然,蔺晨握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微泛起眼睫,注视着那抹惴惴不安的倒影,不知想了什么,眸色遽然沉了下去。
这次,他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可我要谈,非谈不可。”
他冗尘的音色穿透木门,冰魄且不容置喙。
他要谈,而且是,非谈不可。
躲在门后的沙轻舞眼睛一闭,有种深陷泥潭之感。
漫长的沉默后,蔺晨收起那狭长如墨的眼睛,静静的盯着那扇灰白色的木门,思忖着。
“难道我回避的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蔺晨就没有看出来她这显而易见的逃避吗?
“回避我做什么?”
他问的如此理所当然,沙轻舞想要反驳,喉间却又一堵,因为她找不出更具战斗力的辞藻,干脆赌气一声:“不做什么!”
“因为我酒后吻你了?”
沙轻舞喉间又是一堵,怒气腾腾的瞪大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出,举起点滴架往蔺晨身上砸去。
可门外的某人毫无觉悟,怙恶不悛地追问:“不然因为什么?”
门后的沙轻舞紧咬牙关,险些被气爆!
素日里那个神机妙算料事如神的蔺先生死哪去了?
努力了半天想要舌枪口战一番,最后也只能恶狠狠地挤出一句:“难道我回避你仅仅因为你吻了我吗?”
蔺晨抬了抬眼睫,看那青绿色玻璃上激动的倩影,突然沉默了。
看着蔺晨一张臭脸,蔺焉怯怯靠近,小声的问:“哥,你又和轻舞吵架了?”
蔺晨摁了摁涨得发疼的太阳穴,声音萎靡:“我还用得着跟你们女人吵架么?”
蔺焉鼓起腮帮子,不乐意:“什么叫做跟你们女人吵架?说的好像你搞定过几个女人似的。”
“女人?”蔺晨突然觉悟,顿时高屋建瓴。
蔺焉机警,凑上前探听:“怎么?哥,你又想到什么了?”
蔺晨微翘了下唇角,伸手揉了揉蔺焉的发心:“乖,找泓绎玩去吧。”
一听这毫不避讳的打发语气,蔺焉撇了撇嘴,冷哼哼的走了。
盯着蔺焉那怒气腾腾的背影,蔺晨失笑,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嘴里咬着根烟找打火机,摸遍全身上下应有的口袋也没摸到。
纪德走上前,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蔺晨没接,只是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了回来,捏在手里把玩着。
纪德吃了闭门羹,嗤嗤一笑,讪然的收回手,两步过去,与蔺晨同排而坐:“又装哪门子的深沉?”
蔺晨半垂着帘,手里那根烟被他□□的不成型,最后被他轻轻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顺起手将烟盒塞进军大衣里的口袋上,沉默着,就是不接纪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