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并不大,布局陈设也很简约,办公桌、沙发、电脑、书架和椅子,风格与办公区的装修一致,当然也会带些林世杰的个人特色。
比如桌上放着一尊慈眉善目的佛,电脑右边,有一串佛珠。
“北钦,”林世杰起身,指了指沙发,说:“坐,你也好久没来看过了。”
林北钦入座,轻笑着说:“基金会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全是叔父的功劳。”
林世杰也是见过风雨的人,基金会的事他手底下的人就能对付。他在先前也见过林北钦叫来沟通的女刑警,知道他不是为私事而来,简单地寒暄过后,就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为案子来的,这案子跟思竹有关,我一定配合,你只管问。”
林北钦微微蹙眉,看了眼叶臻。
叶臻明了,对林世杰说:“林先生,你还记得霍冀然吗?”
林世杰脸色骤然一沉,铁青着脸,说:“记得。”
叶臻说:“他死了,前天晚上凌晨一点至两点左右,被人杀死。”
林世杰也明白了,默了默,说:“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林北钦说:“叔父,只是询问而已。如果你真的是凶手,今天来的就不是我了。”
林世杰勉强笑了笑,摸到桌面上的佛珠,套在手上,慢慢地数着珠子,说:“我懂,你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恨他了。”
他给叶臻的印象,是比较温和慈蔼的,此刻却满脸怨怼凶煞,咬牙切齿地说:“当年,我可以请律师帮我打官司,一定要让他判死刑或无期的,可惜他只被判了三年,而且还提前出狱了。”他讥讽一笑,“有谁想过我女儿受到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没办法修复的?”
林北钦蹙眉,“法官也是依法量刑。”
“三年,犯罪成本这么低,不就是法律不公吗?”林世杰轻蔑地说。
林北钦脸色沉重,“叔父,这么说,你有作案动机?”
林世杰数着佛珠的手指一停,说:“我虽然想杀他,可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他念了一声佛,说:“前天晚上,我一直留在基金会参加庆功宴,基金会的主干人员,都是我的人证。”
林北钦问:“你在基金会留了多久?”
林世杰思索着,“挺久的,我早上到的,大概快凌晨三点才离开。”
“凌晨三点才离开?”林北钦蹙眉。
林世杰说:“那些年轻人都放得开,我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就留在办公室休息好了才走的。”
为证明自己所说,林世杰让人调了监控录像来。
庆功宴从晚上七点开始。从规模上看,只是一个主干人员参与的小宴,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满足和会心的笑容。宴会流程简单,几个主要人物讲话,切了蛋糕,见了几个受资助的孩子,接着便放开来畅谈交流。
林世杰只简单的发了言,便一直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笑意吟吟地看着年轻人们跳舞唱歌,有时有人来敬酒,他也不拒绝,干脆地喝掉。
最后他醉了,被秘书扶到办公室休息,直到凌晨两点四十六分许,才酒醒离开。
……
询问完林世杰之后,林北钦拒绝了林世杰一起用餐的邀请,带着叶臻去与方圆汇合。
他带着叶臻走出办公区,到室外的树下乘凉,问:“你怎么看?”
叶臻微微摇头,“教授,按理说,你比我更了解他,他毕竟是你堂叔父。”
林北钦眯了眯眼,说:“你也知道,他是我堂叔父。他是我二爷爷的儿子,而我的祖父和二爷爷,早就分家几十年了。所以其实我和堂叔父,也没有太多来往。”
听起来,的确是关系疏远的远亲。
“不过……”叶臻斟酌着,说:“如果他真的是嫌疑人,你会避嫌吗?”
林北钦没有回答她。
“林队,”穆婂的声音传来。
她和方圆一同出基金会,林北钦带着几人上了车。
“情况怎样?”林北钦问。
穆婂先于方圆开口,说:“林世杰有不在场证明,基金会几乎所有的员工,都不相信他会犯罪。几个核心人物,也都坚称案发当晚与林世杰在一起办庆功宴。”
方圆颔首:“有人录了小视频传在朋友圈里,”她拿出手机,将录制的视频播放给林北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