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人附和,对顾予临说,“人物处理方面拿捏得还挺到位的,完全不违和。你跟我以前接触过的同级小生比,能力都算是出挑的!”
导演笑,坐回位置里:“有人天生就会演戏,老天爷赏饭吃,没辙。”
最后几幕慢动作,江筱然看到顾予临翻窗台进教室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女主那边瞟了一眼。
他演的是个暗恋女主角的数学天才少年。
那一个看似不经意实则蓄谋已久的眼神,就是暗恋的真实写照。
演的真的挺好,江筱然自己也兴奋得不行。
顾予临自己还有一些想法,在那儿跟导演又商量了一些,导演喜笑颜开,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子后头去。
“成!就这么演!”
等顾予临补妆的时候,导演自己坐那儿,乐了。
他心情好,跟江筱然也聊了两句:“我总觉得可惜似的。”
江筱然:“啊?您可惜什么?”
“感觉跟他合作,可以朝着得奖的路上奔啊,”导演笑道,“估计金X奖这种奖,可以拿好几个。”
江筱然心里也是一松,跟着导演一起笑了。
打头阵就这么顺利,也算是让人放了心。
换场地,机器就位,下一场开始——
这次是从女主角的角度开始的。
女主角在班上一个人坐,就坐在讲台旁边,那本是特许给差生的位置,到她这儿,摇身一变,成了和这些纨绔子弟划开界限的工具。
有人下课嬉笑打闹,撞到了她的桌子,她微微皱眉,把书本扶正以后,冷眼睨他们。
“要闹一边闹去。”
男生们被她的气场也给震住了。
过了半天,才退到她背后,对着她的背影比中指。
顾予临揉了个纸团,一下打到那男生身上。
那男生痛得一缩:“我靠!干嘛啊!”
他头往后仰,微微一笑:“你挡我光线了。”
那男生离开以后,他又往她那里瞟了一眼,确定她身边没有人打扰后,才长吁一口气,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江筱然注意到,连游戏,顾予临开的都是数独。
而且还通了很多关。
昨晚好像就是为了打这个游戏来着。
江筱然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敬业。
继续拍摄——
上课铃打响,国歌奏起,到了每周一升旗的时候。
女主角正好解开手里的题目,把笔收进笔盒里,第一个走出教室。
广播里还在放:“今天国旗下讲话的同学是……”
报完她的名字后,同桌小声跟他抱怨。
“国旗下讲话没人愿意去啊……她这是第几次上台了?就跟是数学里的循环小数似的,三次内她必定出现一次。”
他剥了口香糖扔进嘴里,手交叠在脑后,嚼了两口口香糖,才慢慢地说。
“……你懂个屁。”旋即又笑着打趣道,“哟,你还知道循环小数呢?”
同桌皱眉:“瞧不起人咋的?”
顾予临把手上的包装纸揉成一团,盯着门口,眼里仿佛有一丝光亮。
他关掉手机上的数独,粗鲁地踹了一下同桌的板凳。
“走,出去升旗去。”
同桌在后头不怎么情愿地回答:“你也是循环小数,三次内必定要出去升一次旗……”
江筱然已经完全代入进去,丝毫不觉得不远处那个人是顾予临了。
升旗台上站着的女演员穿的是万斯的简单帆布鞋,耳机是头戴式,挂在脖子上。
妥妥一个文艺青年。
旗下讲话没多少人愿意听,尽管她嗓音澄澈,不疾不徐,似清晨微风一股,缓缓而来。
这次,她讲的是一个小故事。点题的小故事。
“1992年12月7日,惠德比岛海军观测站,捕捉到了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大约可称得上是一首歌,一首来自鲸鱼的歌。
这首歌的频率是五十二赫兹。
信号的发射者应当是一头蓝鲸,但蓝鲸的频率在十五到二十赫兹。
那就证明,这头蓝鲸无法和同类沟通。
后来,观测站的人又发现,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这首歌的频率从五十二赫兹降低到了五十赫兹。
但始终没能和它的“同类”们一样,发出可以沟通的,相同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