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爷明知这场酒宴可能是一场极其危险的鸿门宴,也一定要去?”听了他的回答后,马兰眉不由得轻蹙秀眉,迟疑的咬了咬下唇,试着规劝他,“奴婢看,爷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世上有多少人便是自视过高,最终惨栽进敌人设下的阴谋陷阱里。”虽然,他这人有些地方挺讨厌可恶的,但她还是不忍心看他掉进别人特意布下的圈套中。
皇甫殇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搁下手中的青瓷茶碗,朝她摆了下手。
“此事无须再说,我心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那日我定会前去赴约,你若无事,便将帐册留下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见劝他失败,马兰眉只好无奈的将手中帐册留下,朝他福身后退出他所在的主厅。
要知道,她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劝他,可他却一意孤行,固执地不肯接受。
算了,反正她已经好心劝说,是他不听劝,她也无法,谁要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丫鬟呢。
只希望三皇子办的那什么赏石晚宴只是一场普通酒宴,而不是什么步步惊心、危机四伏的鸿门宴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三日之后。
这日,皇甫殇带着她这贴身丫鬟搭上马车,预备携她同赴三皇子于皇家御园清晏园所设下的赏石酒宴。
依旧是一身俐落的黑衫绣金锦袍,因入夜天气较冷,外头披罩着薄披风,衬得他本就如刀削般的面容越发英挺。
在递帖让三皇子随从领进那宴殿后,只见殿中觥筹交错,鼓乐齐鸣,高台舞榭上,宫装美人正披着轻纱赤足轻歌曼舞,而金碧辉煌的宴殿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其中,那被众人包围坐在上位头戴玉冠、银衣锦袍的俊美男子,更是众人所奉承注目的焦点。
“哈哈,瞧瞧,这是谁呢!”瞧见皇甫殇到来,盛清崇突然一把推开了围在他身旁的人,起身端着酒盏笑吟吟地朝他步来,“咱们大盛皇朝赫赫有名的皇商巨贾——皇甫殇,本殿下可终于等到你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脸色阴沉的冕服男子,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随他一同走了过来。
“三皇子、四皇子。”皇甫殇谨遵臣民之别,恭敬有礼地躬身拱手朝他们问好,“今日受两位殿下所邀,实乃皇甫殇之幸,特备一点薄礼,还请二位殿下笑纳。”说完,他回头朝跟着前来的马兰眉微微点头,命她呈上礼物。
马兰眉收到指示,连忙跪下将礼物高举过头呈献予那两人。
那是一尊以白玉雕刻而成的卧佛,意喻平安吉祥,虽不出众,却也挑不出错。
四皇子盛子骏看了,脸色却变得更差了,似是极不满意他竟送上这等平常无奇的礼物。
仿佛是看出皇弟即将发作,盛清崇暗地扯住他的手臂,脸上却带着一抹温和亲善的微笑命身旁侍从收下礼物。
“哈哈,何必如此客气,你可是咱们今日赏石酒宴的贵客,哪怕你是送上普通的一颗石头,本殿下都欢喜,来来,快些随我入座,咱们好好喝几杯。”
于是,众人依言纷纷入座,马兰眉跟在皇甫殇身后,尽丫鬟职责替他斟酒布菜。
待酒过三巡,盛清崇也不知是无心或是有意,竟在酒宴上主动向他询问起有关南方的事。
“听说皇甫兄最近去南方去得很勤,不知是何缘故,皇甫兄能否一解本殿下心中疑惑呢?”他虽是笑着问出这些话,但低敛的双眸中却隐隐闪动一抹危险的厉光。
皇甫殇却恍若未视他那藏在笑容后的锐利审视,迳自持起酒杯凑到唇边轻饮了口,才缓慢张口说:“不过是看中了南方的一矿坑,有意争取标下,故这些日子往南方去的次数多了些,三皇子不必多心。”
“是吗?”这次却是盛子骏忍不住了,他冷哼一声,口气极冲地质问他,“原因真像你说的如此简单?”
“事实便是如此简单。”皇甫殇看了他一眼,命伫立身后的马兰眉为他斟满了酒,持杯起身朝他们道:“许是下人在南方为争那矿坑动静大了些,惊扰到了三皇子、四皇子,在这里,我向两位皇子赔罪。”
接着,他向盛清崇及盛子骏敬了一杯酒。
一切回答应礼,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尽管他已赔礼告罪,但盛子骏却不想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他哼声,冷冷瞅着他讽刺道:“你倒是挺能说会道的嘛,果然,商人伶牙俐齿、极能巧辩,不过,本殿下倒是听过一句话,不安分的人死得快,奉劝你,某些不该管的事最好别管,否则,怎么丢了命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