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帮我压着这里,”她半强迫地捉过他的手,属在皇甫殇即使洒了伤药依旧不断淌血的伤口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好他。”
“啥,帮你看好他?!”马老头闻言惊恐的瞪大眼,“你、你就这样把人扔给我,自个儿要去哪儿啊?”
马兰眉取起一旁的棉布,拭净自己手上的血,转头对他说:“我要去找闻人衍。”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找上闻人衍那奸商,只是皇甫殇的伤势太重,身上又中了毒,一般的伤药根本不能治愈,必须寻上一医术精妙、擅长解毒的良医方能
救治,而如今这世上能帮上忙的,唯有权势滔天、与他同为皇朝巨商的闻人衍一人,她势必得上闻人府一趟,求他帮忙出手救人。
她可不想看自己千辛万苦避过官兵耳目、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就这样死在她眼前。
“什么?去找闻人大爷?!女儿,你找他干啥?咱们家还欠他银子没还,你去找他,这不是兔子肉送老虎嘴,自投罗网吗?你别走啊,女儿,你再仔细想想、考虑清楚啊,女儿、女儿……”
不顾身后马老头传来的急切叫唤,她已取过皇甫殇的随身玉佩,急急奔出门去九阳帝都寻闻人衍。
马兰眉不曾停歇地赶至闻人衍的豪华府邸,取出闻人衍交予她的暗牌,向门卫通报有要事要求见闻人衍后,不过半晌,便让人领进了府内。
一进华院大厅,便见一身红衣金袍的闻人衍摇着青骨折扇,在管家、婢女侍从的服侍簇拥下,从厅旁的小阁缓缓踱了出来。
“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莫非是马姑娘已完成我交予你的任务,今儿个特地前来向我回报?”一落坐到厅堂上的主位,闻人衍放下手中折扇,接过婢女递奉上的香茗,迳自缓慢啜饮着。
“让闻人大爷失望了,今日前来并非为任务一事。”马兰眉从腰间取出皇甫殇的麒麟玉佩,张手摊现在闻人衍面前,“相信闻人大爷对皇甫府发生的事已有耳闻了吧?”
她并未直接道出来意,而是借由皇甫殇随身的麒麟玉佩来暗示他皇甫府出事了,而他视若敌人的皇甫殇也遇上麻烦了。
闻人衍目光闪了闪,向身旁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刻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上的麒麟玉佩,捧至他面前。
他取起玉佩,眯眸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而后从鼻间轻嗤一声,又扬手将它扔回侍从手中端捧的银盘中。
“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皇甫府里发生的事与我何干?”他拿起案上的青骨折扇,刷地抖开了它,斜倚在榻上,一面?着风,一面如此回道。
“我假设闻人爷认得皇甫大爷随身携佩的麒麟玉佩,更已知晓皇甫府发生的事,那么,我今日前来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她接过侍从送回的玉佩,将它搁回腰袋间,盯着他一字一字缓慢道。
闻人衍冷冷哼笑一声,“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来寻我的目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既然他不怕隔墙有耳,她便直言,“那好,如此我便直言说出今日来意,我想向您求医,一能医刀砍剑伤、救治解毒的绝世良医。”
她不客气的对他提出要求,却换来他猛地啪的一声摔放下手中折扇,毫不留情的冷喝。
“马兰眉,你好大胆!真当我不知你拐弯抹角说了那么一通话的意图吗?向我求医?哼!为何我要帮死敌仇家的忙,而且还是个通敌叛国的罪犯!”她想得倒好,他为何要救那无情险些害得他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的人?不趁机对他落井下石、赶尽杀绝,已是他宽宏大度,竟还妄想向他求医救人?休想!
未料,马兰眉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
“因为我在赌,赌你跟皇甫殇之间,虽然两人有所误会不和,但其实你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她看得出来,他对皇甫殇这人的感情很复杂,既爱又恨,仿佛因某件事原本交好的两人因而闹翻,各种爱恨悲憎的情绪交织在一块,竟也分不清究竟对他是何感受了。
“你错了,”闻人衍缓缓握紧了置于玉案上的手,阴沉着脸一字一字咬牙恨道:“我憎厌极了此人,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最好命丧黄泉,如同他心爱的弯儿一样,自此重伤昏迷,再也醒不过来。
“那好吧,就当是我向您求救,请您看在我过去这些日子如此尽心为您办事的分上,赐我一名医,让我救治意外遇难的友人,行吗?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亏待替自己做事的手下吗?”她改了向他求医的理由,希望他能看在她为他冒险潜进皇甫府办事、当探子的分上,赐予她一名医术高深精妙的名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