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目光与看法,与我何干?”他只是以指轻佻起被风吹飘到她颊旁的木芙蓉花瓣,摊手让它随风飞逝,“情随本心,我只知道此刻我要的,便是那个名叫马兰眉的不驯坚忍女子,哪怕她事事不听话,性子不柔顺,脾气倔强又顽固,我也甘之、爱之、心悦之。”
他的话,仿佛戳中了她心底最在意敏感的一块,令她心头不禁一震。
所以说,哪怕她永远适应不了这朝代框框条条众多约束的规矩生活,学不来大盛女子的温婉顺从娴静,他也一样喜欢她?
“你……这话当真?”她仍是无法完全相信,想再次确认。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不知是因心怯还是夜寒而不住轻颤的冰凉小手,搁放到自己的心口位置,声音低沉沙哑地向她说道:“以心为誓。”
马兰眉听了他的话后咬着唇,轻轻垂敛下眉眼,似在挣扎、考虑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仍是无法相信,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不真实,仿佛在作梦一样。”脑子一片混乱,有种不真实的飘渺感,好像身处一场美丽却不真切的幻梦之中,随时有可能会被人唤醒似的。
“就算是梦又何妨?”皇甫殇却轻抚着她的脸庞,俯下首将额头轻抵在她的额上,柔声低诉,“总之,这辈子我会伴着你,一同溺陷在这甜美缠绵的美梦里,直到我们三千青丝变苍发,双双于梦中死去。”亦要与她同醉共眠于此梦中。
之后,在夜风吹飞的漫天木芙蓉粉色花瓣中,他捧住她的脸,强悍却不失温柔地吻上了她。
“幽幽夜兰香,纤纤却月眉,”他轻贴着她的唇瓣,低声喃念起这首诗词,用他那似诱情的一吻,撩拨着她的人与她的心,“这是你我初见面时,你道与我知的自介之词,何时起,你这朵月下幽兰,竟在我心房扎根绽放盛开了?”
让他脑里、眼里、心里,自此只能瞧见她马兰眉一人。
“皇甫殇……”她仰高头,怔怔地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紧接而来的炽吻给截断堵住了。
两唇相接,激烈的唇舌纠缠,气息相融,那美妙似醉的热情,顿时勾唤起了她心中对他一直隐藏、不肯承认的爱意与渴望。
揪着他衣袍的小手紧了紧,在他那逐渐变得激烈的热吻中,她放弃了那想推开他的念头,闭上眼,轻轻叹息,最后任由他步步进逼,一遍又一遍大胆放肆掠夺她唇间的甜美……
罢了,就这样吧。
在那持续深入、似永无止境的缠绵热吻间,马兰眉完全放弃了挣扎,神智迷濛地在心里这么想着。
或许,这就是上天让她穿越时空来此的目的吧,只为了让她在这异世遇上他,遇上这个愿意终身以情疼宠眷爱她的男人。
有他相伴,或许在这异世朝代,她也能就此安心留下,再也不怕孤身一人在异世晃荡、茫然,可以得到在现世所未曾拥有、那一直殷殷渴盼的幸福也说不一定。
【第九章】
虽已十月,荷月池仍锦绣热闹。
一艘小船滑过,船上,身披着滚边兔毛大红斗篷女子趴在船边,纤细的小手玩闹似的拨弄着水花,偶尔恶作剧地泼向身后那正专心致志划船的黑衫华袍男子。
皇甫殇见她如此嬉戏作弄,也不生气,只是头略略一闪,避过了她泼来的水花,眼神既无奈又宠溺的开口——
“不是闹着要出来赏景,怎么又突然玩起水来了?”虽尚未入冬,但池水这么凉冷,就不怕冻坏了手?
“这儿也没几株荷可赏,尽是秋日雕谢了的残荷,而且,光是赏荷太无趣了,难得你肯放我出来,总得玩个尽兴再回去。”马兰眉懒懒的道,顺手又拨动池水,掬起的一捧池水从她指间滑落,重新落入池中,“就说身子已经大好了,你偏不信,硬是要将我关在那无聊的小院里,不许我外出,真是把人闷得发慌。”
自那夜两人互诉衷情、确认关系后,他便日日宠着她,无论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尽其所能地满足她,但就是不许她伤在未好之前,,又像上回那样在冷天寒夜随便出门,怕她不小心又将尚未完全养好的身体给弄病了,硬是把她关在小院里养伤快半个月,哪怕她再三抗议也无效。
那独裁又霸道的做法,真是教人又气又恼,可心中偏又因他此番独断专行的关心爱怜,泛起了淡淡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