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衍——”她被气得几乎忘了形象,愤怒的猛跺脚,“我是不会嫁你当小妾的,你听见了没!”
他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喊叫,迳自端起案上白瓷茶碗缓慢啜饮,向那一直安静候在下首的曲管家命令,“曲通,把她送回去,命人好好看着她,待迎娶之日,准时送她上花轿。”
“是!”曲管家领命,连忙招来两名下人,遵从主子命令上前架着她离开。
“放开我、放开我!闻人衍!我是绝不会答应当你的小妾的,放开我——”
即便马兰眉不断挣扎、怒声疾喊,最后还是被人拖架着带离开闻人府,强制送回马家待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半个月后、闻人衍欲纳她为妾之日,尽管马兰眉不想嫁,可最终她还是被人硬架着上了花轿。
“起轿!”那负责前来迎娶的媒婆掐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
虽是纳妾,但闻人衍迎娶她的阵势,却堪比正妻,媒人、花轿、聘礼,一样不少,几乎给足了面子。
“呜呜,姊姊……”
“呜……女儿啊!”
小丫、石头与马老头三人却半点送亲人出嫁的欢喜也没有,红着双眼站在家门口,眼睁睁看着她被闻人衍派来的人强掳上轿,只能无助、哭哭啼啼地送走了她。
可就在迎亲队伍敲锣打鼓、预备送她入闻人府的途中,她所乘的花轿不知为何竟与自巷子而来的另一座辆花轿相撞,双方人马混成一团,且将闻人府的媒婆撞倒在地。
“哎哟,我的老腰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般不看路撞了我们的轿子啊,要是伤了我们娘子,那可该怎么办啊?!”媒婆撑着摔疼的腰,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气冲冲地甩着喜帕,指着对方花轿领头的人张口便骂道。
“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对方一个劲儿的直弯腰道歉,“实是我们赶着吉时过门,太过心急,一时没注意到前头的你们,才贸然冲撞了你们花轿,还请大姊别生气啊!”
见他如此诚心道歉,媒婆也不好再追究,只能瞪他一眼,没好气回道——
“算了算了!看在咱们都是同天办喜事的分上,饶过你了。”接着,她挥着大红帕子吆喝着轿夫,“你们这些浑小子还不快快起轿继续赶路,闻人大爷还等着呢,可别耽搁了时辰!”
待双方皆确认没事后,便各自抬着花轿离去,自始至终,花轿中的马兰眉都未能露面,只能不甘咬牙困坐在花轿中,被人牢牢看管着。
不知行了多久,花轿队伍终于停了,然后,她只听见一个陌生的温婉女音高喊道——
“请新娘下轿。”
下一秒,轿帘掀开,她盖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地被人扶下了花轿,而后跨过火盆,就这样让人迎进府中,直到完成了成亲所需的一切仪式,送进新房、头上的红头盖被人掀起,她才发现娶她的竟是皇甫殇!
“你……你……你……”她震惊无比,整个人呆楞在原地,张大小嘴说不出话来,“怎、怎么会是你?”
此时,那有着温柔好听嗓音的媒婆笑咪咪的端了两杯绑系了红线的合卺酒,来到他们面前。
“请新郎新娘同饮合卺酒,饮了合卺酒,百年好合,一辈子永结同心……”她一边念着贺喜祝词,一边催促着他们共饮这两杯代表着两人结成夫妻最后仪式的喜酒。
待傻楞楞的她,被他牵领着饮下这杯酒,完成了仪式,一屋子下人丫鬟福身告退后,她才回过神,惊讶地指着他厉声质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今日娶她之人不是闻人衍吗?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他?!
皇甫殇深黝的眸子冷瞥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手中的空酒杯取走,才启唇开口道:“你真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闻人衍吗?”
他将酒杯置回桌上,旋身又朝她步来。
“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命人仿制了一顶与闻人衍要迎娶你一模一样的花轿,派人在你们今日必经的路上埋伏等候,又收买了对方的轿夫,待你们队伍经过时,特意制造一场冲撞,趁乱叫轿夫对换了花轿。”
他来她身边,撩袍坐下,慢慢伸手触摸着她柔嫩的脸颊,“我说过,要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如今,我的诺言实现了,兰眉,你已是我皇甫殇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