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忠生惨叫一声,掀起被子跳下了床。
女鬼嘎嘎怪笑,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怀里的孩子也跟着笑了几声。
严忠生浑身冒虚汗,经历过这么多的事,面对女鬼他还是做不到面不改色。
它纠缠了他快二十年了,他以为儿子死了,女鬼也会跟着一起走,可它没有,它好像不在乎要不要跟儿子一起去阴间,它只想报仇。
有的时候,严忠生想干脆死了算了,可他害怕自己死了,女鬼会纠缠炎彧,所以他要自己活着,并且要顽强的活着。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要小彧娶关昕了,你还要怎样?”
“要你死,他死,你们全都死!”它的声音沙沙的,像风吹过树叶,每一次张口都吐出淡淡的灰烬。
严忠生的牙齿咬的格格响,“你休想!有我在一天,你就永远别想动小彧一下!”
“你还能活多久?我会等,不,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严忠生突然发狠,冲向女鬼,女鬼嘿嘿笑了几声,随手一扬,严忠生年迈的身体瞬间朝后飞去,重重撞在墙上,砰一声巨响,摔的他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直响,半天爬不起来。
女鬼飘了过来,站在他头顶上弯着腰看,脑袋格巴巴的旋转了180度,下巴朝了上,眼睛正好与严忠生的齐平。
严忠生闭了闭眼,“你杀了我吧!”
女鬼摇头,“你跟炎彧说不娶关昕,你就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炎彧娶关昕?”
“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生的,她抢走了桓哥,我也要她的儿子尝尝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滋味!”
“可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小桓的。”
“我不管!我没有得到的他也休想得到!”女鬼大声叫了起来,房间里登时刮起一阵阴风,它怀里的孩子像野兽一样露出了獠牙。
严忠生无力地爬在地上,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忍受着煎熬,他后悔,悔不该拆散了他们,更后悔不该要手下人威胁这女人,让儿媳妇钻了空子。
可他也受到惩罚了,中年丧子,孙子也与自己离心,他其实很想让小彧做他喜欢的事,也想他与喜欢的姑娘结婚,若是那样的话他就活不到现在了。
严忠生请了很多道士对付女鬼,女鬼的怨气太重了,还有个孩子,未出生的婴孩的怨气是最重的,道士的法力不够,就是这些符纸也只是个摆设。
炎彧七岁那年突然能看到鬼了,整天自言自语,跟得了精神病似的。
他求女鬼饶过炎彧,别让他看到那些东西,女鬼不肯,他只好去请当时一位很厉害道士,求他封印住炎彧的天眼,天眼是封印了,可那道士也被女鬼打成了重伤,不久后就死了。打那后,再也没有道士敢来家里捉这只女鬼。
严忠生慢慢地坐起来,靠着墙壁,嘴角一丝鲜血,这些年唯一庆幸的是炎彧不知道女鬼的存在。
如今他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严忠生觉得他与女鬼的争斗没有输。
女鬼盘膝坐在他身侧,脑袋回转过来,细细地看他的脸,像在研判他在想什么。
怀里的孩子突然爬到严忠生身上,嘎嘎叫着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大口咬住他的肩膀,使劲一撕,竟撕下来一块肉,吞进了肚子里。
严忠生闷哼,强忍着痛,肩头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女鬼抱过孩子,轻轻拍了拍,孩子舔舔嘴唇,兴致勃勃地盯着严忠生的肩膀。
严忠生也不去处理伤口,任由鲜血流到身上。
女鬼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炎彧和关昕订婚,不然我就杀了他,嘿嘿嘿。”
严忠生无力地闭上双眼,他已经害死了儿子,还要害死孙子吗,他要怎么办?
严忠生坐了整整一夜,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头发无力地垂在一旁。
听到敲门声,严忠生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随即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王妈快速走了进来,“先生,您怎么了?”
从地上搀起严忠生,扶他躺好,又拿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处理完,去楼下端上来早饭,严忠生只喝了几口粥便睡下了。
王妈悄悄出去,掩上门,将早饭端到厨房,拿起了电话。
……
炎彧的电话响起时,还在睡,昨晚很晚才睡,木槿也陪着他,这会儿正在深度睡眠中,炎彧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