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平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炎家的孙媳妇只能由你来当。”
关昕的身体刹那间僵住,她一点点从关安平的怀抱里直起身来,“爸爸,我这个样子怎么做彧哥哥的妻子啊。”她拉下浴巾,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比关安平还要老上许多。
关安平大惊,朝后退了数步,“你是谁?你不是我的昕昕!”
关昕捂着脸,苍老的手上布满老年斑,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每天都是佣人把饭放在门口,她再偷偷拿进去,她的身体衰老的太快了,就像有一只手把她往土里按。她甚至害怕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如果木槿不死,她会后悔的自杀的。
关安平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不断地摇头,喃喃地说:“你不是昕昕,你不是。”
关昕哭得比刚才还委屈,“我是,爸爸,我是昕昕,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关安平解释,他会相信她的话吗。
关安平调头往楼下走,他不要做眼前这个女人的爸爸,他要去找他真正的女儿。
关昕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关安平的胳膊,“爸爸,你听我说。”
关安平推开她的手,快速下楼,关昕继续追,偏巧踩在台阶的边缘上,咕噜噜滚下了楼梯。前不久她才滚下去过,伤还没有好,这回又伤在了同样的地方。
钻心的疼让关昕的五官都变了形,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朝关安平看去。关安平呆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即冷漠又心疼,还有几分怀疑,甚至都不来扶她。
关昕心如刀绞,爸爸两个含在嘴里再也叫不出来。这样的自己,比父亲还老,怎么有脸叫他爸爸。
“我用二十年的阳寿和运势来换木槿的死,他说我可以再活四十年,他肯定在骗我,我怕是快要死了。”关昕抱着伤处哭。
关安平依然呆站着,他在消化关昕的话,阳寿、运势这些东西也能被拿走吗?终于迈动脚步,朝关昕走来,蹲在她面前,细细辨认,即使老了,也很容易辨认出是他的女儿。
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么老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女儿。
“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
关昕低声把宋清九找她的事说了,关安平听完彻底怒了,一巴掌扇在关昕脸上,关昕的身体不比从前,身娇体弱的,顿时被掀翻在地。
“你长这么大脑子是干什么吃的!就是个摆设么!随便来个人跟你说能杀了木槿你就信,他要拿走你的阳寿和运势你就让他拿,你怎么这么好骗呢!
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养的像金丝雀一样,连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险恶!你有没有想过,宋清九要是骗你,你该怎么办!木槿是死了,她要是没死呢,你不就白白丢了性命吗!”
关昕只是哭,她已经后悔了,可这些还有什么用。
“那个宋清九呢,打电话叫他出来!”
“我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
关安平更生气了,宋清九是骗子已经确定无疑!
“给我手机,我给他打!”
“手机在楼上。”关昕挣扎着起来,可是脚踝太疼,根本站不起来。
关安平真是又气又心疼,又不能不管,只好抱着关昕,回了她的房间。
拿手机给宋清九打电话,连彩铃都没有,只有单调的滴滴声。关昕紧张地盯着手机,默默念叨,“接啊,你快点接啊。”
“喂,关小姐。”听筒里终于传来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关安平劈头盖脸就骂,“你这个骗子赶紧把我女儿的阳寿和运势还给她! 不然我找人neng死你!”
“哈哈……”宋清九大笑,“关先生别生气,我正在确认木槿是不是真的魂魄离体了,当然,我不是不相信令千金的办事能力,万事稳妥一些好。
我也没有骗令千金,这事是她事先同意的,她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强制拿走的,是不是?她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办成了,就过河拆桥吧,您要是neng死我了,令千金恐怕要给我陪葬呢。”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木槿不也一样威胁过您吗,呵呵。”宋清九笑得很轻快,关安平的脸直接黑了。
宋清九接着道:“忘了提醒令千金了,她要的是木槿彻底死掉,我还没有打碎木槿的魂魄,您就开始兴师问罪,难道不怕我就此不办事,由着木槿的魂魄找你们偿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