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他才想起来,这小妮子是真敢,耳垂还有些疼,她那排小牙儿像是打钻机。
阿柠已经忘了她暴躁地咬了应期的事情,她仰头,腿抬起来踹他,气势汹汹。
“你以为我不敢?你前段时间那么对我,我还没找你算账……”
应期也不躲,特别享受地在那站着,任由她的头发一次次擦过他的下额,痒痒的。手里还是那件毛衣,套在了她的身上,袖子还没穿。
她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了一半,嘴巴掩在领口里。
过了会,应期一直没说话,许桉柠累了,蔫蔫地停下来,嘴里都是毛衣上的毛。
她扯扯领子把头露出来,看着应期带笑的眼睛,恼的不行。
“呸呸呸。”女孩子瞪着眼睛,蹦跳着往他的脸上啐,小声地骂,“臭流氓。”
应期腆着脸答应,把她的衣裳整理好,“哎,在这儿。”
许桉柠发育的迟,个子矮,一六零的小身板,穿了羽绒服再套上应期的毛衣,感觉还是晃晃荡荡的。
像个炸了毛的胖兔子,她捂着凌乱的头发,蹲在一旁,不再搭理那个讨厌的人。
*
闹着闹着,下课铃拉响,学生们拥挤着从班级里出来。
应期的教室在走廊的一端,他进去收拾东西找老师批假条,许桉柠仍旧缩在墙角的位置,埋着脑袋不说话。
那群大院里发小儿很多都在A中,有人认出了她,跑过去挥手,“阿柠,在这干什么呢?”
娇小的女孩子靠着墙,眼睛水亮,瘪着嘴的样子很招人疼。
许桉柠抿抿唇,在暗地里找应期的茬儿,“我家猪跑了。”
那人笑起来,和旁边的男生拍拍肩膀,“噢”了长长的一声,“懂了懂了,在等阿期。”
有个好事的男生还跑到门口去喊,“阿期,噜噜噜回窝回窝。”
应期正在把书本钥匙往包里塞,听着门口的声音,一个矿泉水瓶飞过去,“滚蛋,赶猪呢?!”
一阵哄笑声传来,许桉柠捏捏耳垂,弯唇也笑起来。
鲁深不去吃饭,把书桌里压得有点瘪的汉堡拿出来,一边咬一边问,“阿柠给你吃了回魂丹?”
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副要枯萎了的衰样,回来就又精神焕发了。
“吃个鬼。”就是,想明白了点事情。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没干过几件傻逼事,浪子回头金不换,摆正心态又是响当当一条好汉。
反正阿柠早晚是他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对着自己未来老婆贱兮兮,那叫耍流氓吗?
绝壁不算啊,顶多叫提前透支预算。
想着阿柠就在外头等他,马上就又要过回原来那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小日子了,应期心里美的在放烟花。
他弄好东西,瞟了鲁深一眼,忽的笑了,“哎,我说——”
“咋?”
“你那旺仔小馒头呢?”
“放屁,我那叫新西兰小奶豆。”鲁深顿了下,有些紧张,“你干什么?”
“我家柠宝爱吃。”应期咧嘴,胳膊拦住他的脖子,把人连着椅子推到过道去,手伸到桌子里去掏,“不好意思,回家后就拿东西给你换。”
“你拿什么换?”看着自己那一兜子还没拆封的进口奶糖,鲁深有点心疼,他摩挲着汉堡,“你都给阿柠,自己别吃,挺贵的呢……”
应期乐滋滋地把糖果塞进包里,临走的时候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放心吧,哥们还能亏着阿柠,还能亏着你?”
他把卫衣的帽子套上,单肩背着书包走出去,把话留在背后。
“一本五三、两本王后雄,晚七点前送货上门。”
鲁深一口鸡腿噎在嗓子眼,冲出去扒着门叫,“我日——”
应期你他妈还是快枯萎了样子招人喜欢一些。
*
回去的时候,应期拦了辆的士。
许桉柠从小到大是真的娇贵,她就没在雪天里走过这么远的路。冻着冻着倒是习惯了,可一上车,空调的暖风吹过来,她就知道难受了。
头晕,发冷,流鼻涕,眼皮儿重的睁不开。
应期沉默地把她搂到怀里,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想了想,把校服外套也脱下来,披上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