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一脚就踩到背上,踩得他直接就趴倒在地,狠狠咳嗽起来。
吴沐川看出他脚劲不小,更加吃惊了。
不想徐砚又猛然间一挥刀,那人的左手手腕齐整断开,凄厉的惨叫在昏暗中回荡,刺激着众人耳膜。
徐砚一句话没问先断人一手,吴沐川看得心里一跳,这股狠劲......
“一个狗东西还敢冒充我朝人,如果你真是我朝人,你应该听过人彘。出卖国家,与外敌残害我朝百姓,即便这个酷刑早已被减去,但对你这样的使一使也不会有人说我残暴。”
他话落,再一挥刀,是落在那人的脚上。
不过这一刀是用刺的,并没有砍断,锥心的疼几乎让那人要晕过去。
徐砚听着他还能维持清醒叫喊,冷笑一声:“来人给他止血,灌他吃饭。他不说实话,我就一点点砍掉他四肢,一段止血再砍一段,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忍耐力。”
徐砚说罢,还真把刀还给刚才狱丁。那个狱丁看着刀尖上的血,手都在发颤,不是没做过刑讯,但没见过这种厉害的。
什么拔指甲,烙铁,或者是断肢,那都是一口气干下的。哪有这种,就是在拿钝刀子磨人,人不死,恐怕就先被折磨疯了。
吴沐川面无表情看着人给止血,想着徐砚刚才进门说的那句话‘也许我能问’。
没想到是这种问法。
这种酷刑,为了求个痛快,是他也抵不过。
“提督大人,这人绝不是汉人,了不得是潜伏在建德多年。或者自小就被送到建德养着。”
徐砚重新来到吴沐川面前,淡淡地说。
吴沐川说:“何以见得?”
“多砍他几刀就分明了。”
对于这充满血腥的回复,就是吴沐川都有些不适,眼角抽了抽。
那个被止血的犯人不断用建德方言骂徐砚,他充耳不闻,听烦了终于又提刀上前,冷冷看着他说道:“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别费口舌了,想要痛快,说句实话。”
话落,刚刚才止血的手再度挨刀。
溅起的血沾到徐砚袍摆与官靴,在对方的凄厉的叫喊中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下一句又是冷漠无比的止血二字。
吴沐川越看越能感觉到徐砚身上的戾气。
有种他只是在发泄,并不是认真的在审讯的微妙感。
吴沐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错觉,正想着,就听徐砚又和自己闲话一样地问。
“提督大人准备怎么处理那些倭寇的尸首?”
倭寇的尸首?
不是都直接丢乱葬岗,让野狗吃了。
徐砚没等他说话,又说道:“下官看一火把烧了,还留什么尸骨。”
此话才落,那个痛到连眼前都发黑的倭寇终于用他们的话在吼骂。
吴沐川听到他这个提议,只看到四个字——
挫骨扬灰。
但倭寇的叫骂声让他无暇想更多,当即再让狱丁去动刑,这才真是逼急现原形了,肯定要趁机审下去。
徐砚见到有人到边上开始记录什么,也没和吴沐川说,自己就先到外头去了。
等吴沐川终于问出有用的一些东西来,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人,问清去向,追了出去。
青年就站在庭院一株银杏树下,身姿笔直,风扬起他沾血的袍摆。明明是站在阳光下,吴沐川却觉得他冷极了。
跟刚才挥刀时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身后的脚步声让徐砚从思绪中回神,看到吴沐川笑容爽朗。
“徐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没想到倭寇还有情义,最后居然求我全那些人留个全尸。”
“那接下来提督大人就忙了,若有需要下官的,提督大人尽管吩咐。”
“此事还待细查,徐大人又立一功,我必定如实上呈陛下。”
徐砚闻音知雅意,朝他拱拱手:“如此,先谢过提督大人,那下官就不耽搁提督大人的正事了。”
吴沐川见他真的不再问就离开,面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这徐砚,还是小看他了。
居然毫无畏惧就离开,也不贪更多的功名,多一句话都不问。
他应该猜到是有人里应外合,要对付自己这提督,顺带想将工部的人清一清,而他就是工部首当其冲的。
再有是,猜到自己早有察觉,已经在布局收网,所以才觉得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