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年纪还轻的女儿,又心酸。
在送她离开前,宋霖和徐砚低声说了几句:“卿卿到底还小,嫁与你,是你的妻,圆房无可厚非。但我只得她这一宝贝女儿,还希望你体谅些。”
他从头至尾都十分冷静,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不显怒色,徐砚却没来由得一阵脊背发寒。
可他知道自己失了信,再说什么承诺都变得可笑,只郑重再揖一礼,此时千言万语都不及沉默。
两人回了家,徐砚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小姑娘放在床底下的箱笼,把她总是上锁的箱子扒拉出来,要她给钥匙。
初宁知道她在找什么,磨磨蹭蹭打开,就见他把剩下的香料一股脑都扔到外头去了。
她看得一阵心疼:“姨母说这些很贵的!”
“从我店里出去的,我会不知道价钱吗?”
初宁一愣,徐砚忍住笑:“你可真出息,用我的东西来招惹我!”
“你、我......你怎么卖这种香!!”
徐砚见她窘迫不已,实在没忍住,把人搂到怀里亲了一口:“本来就不是这么用的,这是人家夫妻调|情用的!更加不会随便卖给一般人!”说着,他又低头在她耳畔说:“本来不是我调的,若是什么时候夫人想用了,为夫亲自给你调一份。”
小姑娘被他闹得面红耳赤,最后一拧他的腰,躲去沐浴了。
然而出来的时候,她却发现汐楠在铺第二床被子,说是徐砚吩咐的。
初宁盯着那被子,咬着唇想,都圆房了,为什么还要分被褥。只得一回,孩子就能揣上吗?
但她今儿身体还是不舒服,思索再三,决定不动声色,养精蓄锐后再说!
第109章
一桩战船私用的案子几翻波折, 先是把身为都察院领头的陈同济, 然后牵出三皇子, 最后又变为陈同济亲子意图用安宁县主胁迫宋阁老, 被徐家人捉住一举参上。
陈同济在牢里认下所有罪行,说与三皇子无关, 甚至提到是三皇子劝说无果, 是他一意孤行。把三皇子的罪摘得干干净净。
明眼人都能懂得,陈同济这是揽罪保儿子。
陈辉以为是能为父亲做些什么,反倒最后连累了父亲。
锦衣卫那里也给明德帝送回了查证的东西,跟着一同回京的还有吴沐川。
吴沐川见到明德帝第一句便是:“臣有罪。”
明德帝今日还未换下朝服, 天子冠冕威严。他居高临下盯着跪地的臣子,突然笑了一声:“你们见到朕都总是说,臣有罪,却又从来不先说罪在哪里。朕的印象里,吴提督何尝有罪,有功才是。”
“陛下,臣罪在监守不善,亦罪在胆小怕事, 发现战船私用一事受胁未敢逞禀。臣未能克已奉工,有愧于圣上。”
吴沐川字字都带着愧,略带悲戚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说罢,深深叩首,然后逞了一份账本上去。
明德帝以为那账目写的内容应该是与陈同济有关的, 结果居然是和他三儿子有关系!
帐目的最新日期是明德二十三年下旬,那应该就是船翻了后不久,那个时候吴沐川就发现事情了?
而且这账上写得明明白白,三皇子让他去查沉船给了两万两银子,再有陈同济要他隐瞒是给了四百两银子,还有三皇子亲笔信。
明德帝是老子,哪里有老子认不出来儿子的字!
他气得一拍御案:“吴沐川!”
帝王震怒,声音洪亮,吴沐川磕头说道:“陛下要如何问罪,臣都无异议。臣一家三十口人,老母亲已快七十高龄,孙儿最小的不过半岁。皇子殿下威名在外,兵部也有着他的势力,臣于他来说就是蝼蚁一只。臣为保家人,只能闭紧嘴吧。”
“那你现在又敢拿出来了?!”
“臣现在拿出来是因为陈同济一口抵了所有的罪,这个时候,臣才能求陛下庇佑。”
吴沐川越说声音越悲,头贴着地,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也是四五十岁当祖父的人了,在皇帝跟前哭得跟个孙子似的,明德帝也实在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管吴沐川有几分作戏,他心里明白,放在那样的情况下,吴沐川断然是不敢站出来的。就连他不也一直用迂回的战术拖着日渐势大的周家,太子外祖家不显,除了宋霖这一干忠臣,太子处境也难过。
他压了周侍郎近十年了,一直让他在侍郎一职上,连调动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