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光一闪想到了薄风遥,于是做出情真意切的模样,向鹰护卫吐露她对宫主的单相思,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正主站在路的尽头,黑眸沉沉地望着她。
原以为会换他一句痴人说梦,没想竟是三书六礼。
一片窒息的沉默中,夏云珠苦笑着解释:“我没想骗婚……”
五个字。
让围栏边的人握紧了手。
想到当时他竟失态扔了剑,昨日也喜不自胜贪饮数杯,心凉间又多了一丝恼恨。
什么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全是骗人的鬼话!
——她对他,根本没有情,他却像个傻子一样欢呼雀跃。
他咽下满喉苦涩,明知故问:“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玉?”
身后的人缄默,似是忌惮说错话会丢掉性命。
但这已是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他不再问,也未曾表态,转身重回客厅,身后翻飞的米色窗帘衬得夜色迷离。
夏云珠感觉自己的命运,也越发扑朔起来。
摸不准他的意思,夏云珠不敢轻举妄动,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盼他能高抬贵手饶她一命,然后各自回归原有的生活。
却见他冷着一张脸走近跟前,低眉时眸光闪烁,在她屏息等待片刻后,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备膳。”
第9章
一锅饺子呈上桌,夏云珠表情惴惴。
夜安宫主财大气粗、颇喜享受,顿顿佳肴美馔,口味极其挑剔,简陋的速冻水饺哪里能入他的眼?
可惜现在已近12点,附近超市早就关门,点外卖又担心薄风遥的存在会多生事端,只能将就回家路上买的速冻水饺。
饭厅并不宽敞,桌椅矮小,薄风遥身形高大,坐下后更显压迫。
原以为他会嫌弃地掀桌,却难得没有动怒,只是眉心刀刻的褶皱表现出了不满。
“不知道您要来,所以…只能将就,怠慢宫主,还请您…恕罪。”她站在桌前,忐忑地开口,不敢看他冷硬表情。
薄风遥没说话,埋头默默进食。
从昨晚到现在,他颗粒未进,对于粗茶淡饭也不再计较过多,况且,夏云珠在她这个时代似乎也是个穷丫头,供不起山珍海味。
她惧怕的模样惹人烦躁,索性打发她去准备热水。
夏云珠闻言,不觉绷紧神经,不确定地问:“宫主要在这里…留宿?”
桌前的人头也没抬,只一声“嗯”,将她拖入深渊。
——这是什么情况???
……
刚打扫过的浴室,干净得光可鉴人。
夏云珠蹲在浴缸前放热水,摸不清薄风遥的想法。
原不原谅她?如何处置她?
也没个准信儿。
她一直呆在柴房,从没近身伺候过,有些担心待会儿出岔子惹他不快。瞄了眼水台上新开封的牙膏牙刷,不知道他用不用得惯,毕竟毛刷材质和牙膏口味都和朝凤有所差别。
水流声中,黑色锦靴踏进门来,踩在洁白地砖上格外扎眼。瞧见夏云珠准备的东西,低眉把玩一阵才入了口。
淡淡茶香,清新怡人,不比夜安宫的牙粉差。
净口之后,浴缸水已放满。
夏云珠立在一旁,手里摊着叠浴巾。
见薄风遥走近跟前,略略行礼,准备躬身出去。
没等她走两步,绯红广袖便横在身前,拦住去路。
她不解地抬头,一声不高不低的质问袭来:“谁允许你走的?”
她心下惶恐,又埋低头去:“宫主要沐浴,我当然得回避。”
念在她不懂规矩,便饶她一马,薄风遥未曾计较,展手在她跟前,吩咐她宽衣。
宽衣?
夏云珠一愣,想起古装剧里,贴身丫鬟伺候主子沐浴,多是替他宽衣解带,跪在浴池边擦洗后背,末了,拭干水珠,换上寝衣。
难道,她也要走一遍这样的流程?
她的不情愿十分明显,薄风遥眼不悦眯起,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线条凛冽的凤目,敛着清寒幽光。
他盯牢她双眼,沉声问:“怎么,不愿意?”
她没敢点头,表情却是格外僵硬,将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昨晚被他压在身下尽力索取,乖顺得像只兔子,如今回了她的地盘,倒生出底气反抗了!
知她并非真心想嫁他,却仍免不了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