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小痛呼一声,可也来不及回应陈决,直囔道:“陈大人,大人!那个凶手,是不是个左撇子?我……我当时掐自己脖子的动作,不对劲。而且之前每次被当成人偶的、攻击别人的小姐,是不是也是用的左手?”
李小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一边举着自己的左手使劲儿的摇。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气氛,便陡然炸裂。
“啊!”张塘一下子站起身。
陈决也霍地转头,朝向张塘,道:“快!”
“好!好!”张塘一向是以记忆力超群混迹大理寺。
他手里抓着毛笔,墨点随着他的下意识动作,一点点的都甩在了长袍上,晕成黑色的太阳,他也没注意到。
李小举着左手,右手一把捂住了嘴巴。
张塘努力回忆在柴府上,看到的每位小姐身边的奴仆。
他围着案桌转了一圈儿,突然停住,扭头道:“陈大人……葛府葛小姐身边的那个奴仆,他给葛珍递东西,用的是左手!”
“走!”陈决迈开腿便往外走。
待陈决等人一出门,张塘如泄了气的布袋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低头间,往衣裳上一看,一点一点的全是墨疙瘩——
“哎呦——这怎么整的?!”
……
徐廷他们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以凶手可以操控别人的异能,只怕葛府大乱套,也未必能抓的住正主。
万一真的发生冲突,徐廷就算身负异能,只怕也会非常被动,甚至还可能有危险——他的异能消耗太大,如果使用不当,再被凶手有可乘之机……
王异得到信息,转手抢了送信之人的马,双腿一夹,马儿便迈开四腿,飞驰向前。
“快点!”陈决早上到现在的焦虑,终于绷在了这一点上。
他不断的撩开马车窗帘,去看外面的路——怎么还不到葛府?
有这么远吗?!
“再快点!”陈决敲了敲马车壁。
车夫只得一直抽马屁股,一路马儿嘶鸣着,跑的又快又急。
一群人像土匪一样冲进葛府的时候,想去给陈大人送信的兵卫,正在马厩取马。
看见陈决下马车,他又忙从马上一跃落地,“大人,出事了……是户部赵尚书的儿子……唯一的嫡子!”
陈决一点不敢耽搁,迈开腿往院子里走,一边快步走,一边道:“徐廷可在?”
“徐大人刚到,也是从隔壁张大人府里赶过来的。”兵卫。
“人可还活着?”陈决。
“恐怕不行了。”被插穿动脉,血跟喷泉一样……
户部尚书的唯一嫡子……陈决觉得自己恐怕又要白几根头发。
待他快走出马厩视线后,突然想起什么,他顿步转身,果然看见李小站在马车前,一双大眼睛满是焦虑的看着他。
“回马车里藏好了,不许乱跑!”陈决喊道。
李小忙点头,一醋溜就钻回了马车,然后伸指把马车车窗帘撩开一点,继续焦虑的看。
只是,她在马车上,已经看不到陈大人了。
拳头攥了攥,她心里很是担忧——如果自己有哥哥的异能就好了,隔空移物,或许还能帮陈大人打打架,保护他。
……
陈决带着一众兵卫在葛府横冲直撞,仿佛是在自己家院子。
但葛府里的人也不敢拦着,甚至还充当向导给引路。
赵公子死在了葛府,这个事儿可不是小事!
葛府通往主屋的中庭,已经乱成了一团。
本是后院儿只有家宅妇人的地方,却满是男人。
“快放开玥儿啊!是谁啊到底?快放开玥儿啊!”葛夫人一边哭着,一边喊着,茫然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不知真正的行凶之人到底是谁。
每个丫鬟小童都在院子里乱跑,一个丫鬟抓着葛三小姐葛玥,以钗相逼,没有护卫敢上前,只怕倒在地上的尸体又多一个。
赵荀倒在地上,钗插在喉咙侧动脉上,鲜血汩汩的流,此刻已经开始抽搐。
赶过来的老大夫,倒在远处的石板路上,摔的哎呦哎呦的,也不知是真摔,还是因恐惧而装摔。
乔世子跌在中庭一个小水池中,水池不大,却很深,且有些年头,水底全是淤泥,他挣扎着想走出来,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