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盘踞在暗处的毒瘤。
“从今天开始正式成立专案组,调查这个案子,”吴局面沉得像一块钢,“我们对拐卖儿童必须零容忍,接下来你们辛苦点,需要什么直接向我汇报,务必找到那些孩子,剿了这个团伙。”
有了吴局这番话,大家心里有底,该干什么就放手去干。
散会后,出勤找肖泽的李由回来了,他大阔步走来:“去办公室说。”
徐景行:“好。”
“晚上监控不清晰,不过可以看出拐走肖泽的人裹着头巾,遮住半边脸,衣服很宽松,狼外婆不管怎么换装,宽松和遮脸这两个特征是不变的。”
“有找到踪迹吗?”
“没有,不过各机场、车站,还有路口都排查了,没有发现带小孩离开的可疑人,他们还在燕京的可能性极大。”
“赵刚那边怎么样?他好像知道些关于狼外婆的什么。”
“正想和你说他,我昨天晚上特意去找他,他支支吾吾,说是在街上看到人像狼外婆,而且神态和眼神都不对。像他这种能坚持二十二年找女儿,可想而知有多执着,甚至有点偏执,这种人说不来谎,我认识他...”
李由话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呵地一笑:“是老赵,说不定想通了,要告诉我实话。”
接通电话,李由扬声:“喂~老—”,赵字还没吐出,只听电话那边“嘭!”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啪!”再往后,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面色一变,连忙回拨过去,关机。
再拨,依旧关机。
李由关了手机,抬头看向徐景行,声音有些颤:“老赵...怕是出事了。”
......
通过手机定位,很快找出大致位置,红蓝警灯在阳光下闪烁,疾驰在被晒得发烫的马路上,车里开着空调,降下了温度,却降不下焦躁。
警车出了市区,又行驶了半小时,离定位的地方越来越近,一车人的心绷得越紧,一个个目光如射线,恨不得透过路边的草草树树看透其后的本质。
“停!”李由突然爆发一嗓子,“那里的防护栏开了一道口!”
这里是下坡,又是接近九十度的弯道,是车祸的高发区。
警车猛地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一声“刺啦”,生生揪紧了大家的心,同时头皮一阵发麻。
四扇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四人步伐疾,前后从豁口走出去,防护栏外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有碾压的痕迹,几人站在边沿往下看,面色具是一变。
他们站的地方往下是笔直陡峭的河岸,莫约八米高,正值旱季,水位下降,一辆摩托三轮车正躺在露出的河床上,而赵刚,则躺车子旁侧。
徐景行窒了口气,忙叫救护车。
李由在路边梭巡着找下去的路,像是在热锅上被烫了脚的蚂蚁,有些语无伦次:“这里又是下坡又是拐弯,他还给我打电话,老赵一向谨慎,怎么糊涂了,我还听到声音,什么?!你那可以下去?”
黄健翔吆喝一声,几人都往他那跑,他找到一处勉强称得上路的地方,一道小道窄且陡,被荒草淹没,不过怎么都比直接从八米高的直壁跳下去强。
四人拨开齐腰高的草,踉踉跄跄往下走,奔往事故地点。
李由疾步跑到赵刚身旁,猛地停下来,慢慢抬起手,又轻又缓地蹲下去,天地间仿佛一片空旷,唯有他额头的汗,一层叠一层,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大颗大颗往下滑落。
李由的指尖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探向赵刚的鼻息,细致地感受了几秒,又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再次探过去。
另外三人一动不动,静悄悄地,看着他。
李由眉头一动,偏了下头,就这么一屁股坐在滚烫的石子上,目光仍直僵僵地落在赵刚身上,一个高大精实的中年男人,生生红了眼眶。
其他人几乎知道了答案,没言语,也没动作,只是微微低着头,好似默哀。
半响,李由的喉咙剧烈地动了一下,发出干哑的一声:“老赵啊~”
这一声似扼腕叹息、似痛心疾首,极尽难言,仿佛参杂了太多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韩可鼻头一酸,眨掉一颗泪,“李妈...”
“救护车快到了吗?”李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