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爸爸还活着，妈妈也还没走。
那会儿，她还有家。
她出神的看着那排果冻，很久，才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上面，来回摩挲。
当人不再的时候，只能把思念付诸于物。
她不知道云深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只听到后面传来他低沉的男声：“想吃这个?”
他的声音不同于同龄人的清脆，有些涩，有些哑。
跟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样早熟。
她心头微微一颤，敛了自己的情绪，摇摇头：“没，走吧。”
刚直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云深的胸口上。
她有些茫然的愣在那里。
一回头，就看到男生近在咫尺的下巴。
方正的，性感的。
他微微俯下身，手臂从她身侧越过，连着拿了三排果冻。
有那么一个瞬间，程一看着他，喉间哽了一下。
他懂。
他看出来了。
这个男生......
她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云深余光瞥见她有些发红的极力隐忍的眼睛。
他轻轻的捏住她的手腕：“走了。”
两人排着队把帐给结了。
钱是云深给的。
程一拦的时候，他朝她笑了一下：“我不缺钱，如果想报答我，就认真给我讲题。”
让他变得更优秀。
让他成长的再快一点。
让他，有朝一日能追上她。
程一偏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东西装了整整两个大袋，程一提了其中一袋，重量非常实在。
她往上掂了掂，对云深说：“走。”
“把手里的袋给我。”
“我能拿得动。”为了展示自己是真的拿得动，程一甚至加快了脚步。
“......”
云深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我跟你讲，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女生。”
“无所谓啊，反正我也看不上他们。”
“是么?”云深顿了一下：“我呢?”
这个问题......
有点突然。
有点莫名其妙。
程一扭过头来，看着云深的脸探究了一下他说出这句话的原因。
空气突然安静。
半天，云深清了下嗓子：“我就随口一问，毕竟，我的颜值无人可以抵挡。”
“......脸真大。”
“......”
半真半假，分不清是真心还是玩笑的一句话，就这么被一笔带过。
心里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庆幸。
万一，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结果。
虽然，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一热，就问了那么一句。
可能是疯了吧。
云深眨了眨眼睛。
两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云深生硬的从程一的手里抢走了那个巨大的包装袋。
边上人怪异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娘娘腔。
程一“啧”了一声。
云深说：“女生是要被宠着的。”
被宠着么?
从小到大，她没被人宠着过，不太懂。
她偏头看了云深一眼：“所以你这是在宠着我?”
“咳咳!”云深一口气咽岔，猛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
好半天，云深缓了过来，看了她一眼，程一看起来非常坦然，丝毫意识不到刚刚那句话里的暧昧。
她的脑子里怕不是缺根弦吧?
她好像，一点都没有少女心这种东西......
他摇摇头：“没什么，快走吧，饿了。”
两人重新回到公寓，程一把食材都拿进厨房，找了盘把肉类分放，余下的菜都放在了洗手池里。
云深把零食放在茶几上，走进厨房：“我能干什么?”
男生穿白色半袖，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得。
程一在买回来的食材上扫了一圈，把俩土豆递他手里：“削个土豆吧。”
“啊?”云深一脸懵逼。
程一没理他，转头找了给削皮刀塞他手里：“削吧。”
她回头处理别的东西去了。
云深顿在垃圾桶旁边盯着手里的土豆看了好一会儿，开始撸了袖子削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