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子……”扶疏够长了枝条伸入雷池,摸了许久,只摸出一个碎块。碎块在扶疏焦黑的枝条断裂时险些掉落下去,被扶疏另一根藤枝接住。
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扶疏释放了潜能,居然真的能生长到与天齐平的高度,这若放在以前,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还挺简单的。
她似乎,还能再往上长高一点儿。
扶疏扭转脑袋,忍住雷光刺眼的痛苦,仰面看上方的天空,璀璨流光的对面,似乎还有另一方世界。
探出一根细枝敲了敲,滋滋作响,扶疏顾不得被烤焦的枝条,挑了根相对粗壮的藤枝高高举起,对着上方狠狠捅了过去。
砰!
这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天地震荡。
雷蛇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向她包围。扶疏惨叫了两声,身上的藤枝和叶子大片大片被劈焦,大片大片掉落下去,痛,实在痛。
但是,她很快体会到一种玄妙的感觉,如果桑裴在,会轻声告诉她那就是法则,对修道者有莫大的好处。
扶疏将这种感觉抛在脑后,抛弃了也不觉得可惜,反正她也不需要修炼,缠天藤生而强大。她很快又举起藤枝,对着天发出第二次攻击。
那厚厚的壁垒似乎震颤了一下,包围着扶疏藤条与叶片的雷蛇僵滞了片刻,随即发疯了一般,狠命用自己的威力啃咬扶疏的藤枝。
扶疏适应了疼痛,索性不再管包围在她身上的天雷,他们啃他们的叶,她捅她的的天。
第二次攻击落下,扶疏缓口气,发动第三次攻击。
紧随而来的是第四次、第五次……
任它再坚不可摧的东西,也经不起扶疏这连番的攻击。数不清捅了多少次,那厚厚的壁垒,裂了条缝隙。扶疏欣喜若狂,顺着那道缝隙继续砸,总算叫她巴拉出来一道口子。
身上被天雷啃噬的伤口传来疼痛,扶疏筋疲力尽,缓了口气,凝聚灵气幻化灵体,从那道口子里钻了进去。
而她那本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雷池中化为焦炭,扶疏浑然不觉,在外人看来,就惨不忍睹了。
扶疏钻了上去,迎面就撞上来一位面无表情的老人,看他样貌,竟然有些像鹤老,仙风道骨,心无杂念。扶疏还觉得挺亲切,但是随后这份亲切,被老头一开口就毁掉了。
“孽障,早知你连天都敢捅,老夫就该一早杀了你。”
鹤夫子是妖界最有修养最慈祥的前辈,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高高在上,仿佛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是蝼蚁。
扶疏像条鱼在地上行走,每一步都挪得艰辛,她本来还在观望老头,太奇怪了,他身上没有活人气,只有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
闻言,她隐约意识到跟她说话的是谁了,顿时没了好气,话说的很直白:“天道何曾放过我?一早没杀,留到现在,难道不是因为当初杀不了吗?”
那老人的脸上似乎很久没出现过表情,微微皱眉,被说准了心事,他并没有懊恼,只道:“你不该上来。”
扶疏觉得这老头讲的道理很奇怪,“我不上来,就在底下等雷劈吗?不,我不想等死,我有喜欢的人,想跟他们在一起,我想活着。”
她想好好活着,不再过不出妖林,提心吊胆的生活。
老人摇头:“你和你父亲,本就不该存在。”一切脱离掌控的东西,都应该毁掉。
这个道理扶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涉及到这种玄妙的事情,听都听不懂。吭哧了半晌,道:“可我和阿爹,就是存在了。”
扶疏走向前一步,“请问你是谁?”
老人眉头突然因扶疏的这句话皱了起来,也在低头思索,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只好道:“你该称呼老夫为天道。”
他独自掌握这方天地法则多年,脑袋里只记得诸多法则,早已忘掉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扶疏瞪眼,“原来你就是天道!我有个问题,虽然我和阿爹身体奇怪,但我们并没有做过对不住其他人的事,你为何不肯放过我们。”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自有轮回。可他们什么都没做,还动不动就挨雷劈,真的挺糟心的。
天道淡淡地看了扶疏一眼:“你们不该存在。”
扶疏被这话气得不轻,她和阿爹那么辛苦的活在世上,就只换来一句“你们不该存在”?这又是什么道理?简直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