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他抬了抬下巴。
南书儿谢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垂首在一旁。
皇帝暂时没有出声,她跟着沉默。
气氛诡异难耐,火把的热度,更是让人产生一种即将窒息的错觉。
良久良久,楚国皇帝才盯着她,声音模糊又暗哑的开口:“叶无名,若是朕让你取无忧,可愿意?”
南书儿当然一万个不愿意。
“不愿意!”南书儿干脆又跪了下去,声音有力,毫无虚伪推脱。
楚国皇帝这次却没有着急的出声,只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盯着跪着的南书儿瞧。
南书儿也毫不畏惧的跪着,一丝神情松懈都没有,更没有任何求饶妥协。
这个模样,倒是让楚国皇帝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无奈。
这个叶无名一身武艺高超,不但如此,一身胆魄,难得一见的强大。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他所用,楚国皇帝知道,绝对是一把好刀。
想到这里,楚国皇帝一时心烦气躁,也没有多待,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威胁的丟下一句话:“若是你想活命,三日后,你与无忧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话落,他霍然转身,大步离开了地牢。
南书儿从始至终都跪下地上,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牢门重新扣上,她才站了起来。
莹白的月光下,清冷澄静,少年一身简素衣袍,白霜绝色的小脸,桃花唇瓣一抹笑意,凉的入骨。
……
三天的时间,对于平凡的百姓来说,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盼着孩子有出息,能在贵人身旁做事,升官发财。
而朝野却是爆出大事。
国府学院那场行刺,幕后真正的主谋是三皇子长孙裴霖。
而当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长孙裴霖出手行刺皇上,最后反被浮诛。
楚国皇帝勃然大怒,力彻查此事。
不过短短一日功夫,长孙裴霖种种往事,各种黑料,全部被翻了出来。
简直是可耻可恨,百姓人人唾弃。
第三天,南书儿含冤得雪出狱。
长孙锦年一大早从王府出来,赶了车子,等在了地牢门口。
监管大人请他进去小坐等待,他都有礼的拒绝了,执意要在门口迎接她出来。
南书儿在里面三天,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非人待遇,连衣服都是长孙锦年托的人送进去,一日一换。
她精神气爽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画面。
复古不算华丽的马车,温润消瘦的男子立在马车旁边,一双明亮的眼睛似都在散发出笑意,可见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见到她走出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张温润消瘦的脸,笑意逐渐变深变暖,带着一分酸楚,他开口了,说:“你总算是出来了。”
南书儿站住了脚步,挑了挑眉:“不应该是……想死我了吗?”
长孙锦年的神色有一瞬的古怪,察觉到她神态里的玩笑,只能跟着玩笑似的开口:“你还真是想的美。”
南书儿呵呵一笑,果然,突然来一句:“小王爷,这几天……没做噩梦吧?”
白日噩梦吗?就是那种明明没睡着,却还是噩梦连连的那种。
当然有……
长孙锦年好歹是个男人,面子很重要啊,他沉声看着她:“怎么会?”
南书儿也只是玩味的说了几句,并没有多加纠缠,转身上了他的马车。
“驾!”一声长喝。
半个身子进马车的南书儿,和还在马车外的长孙锦年,齐齐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马车刚好在他们旁边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娇俏的女子。
根本不用多看女子长什么模样,南书儿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进了马车。
长孙无忧急切的冲她喊道:“叶无名。”
“……”
无辜的长孙锦年,一时没有开口。
长孙无忧喊了几句,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出声的意思,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直接撩帘子进去拉人。
正气闷跺脚时,看见旁边隐了半个身的长孙锦年,顿时绕过车身,朝他走去:“九哥,原来你也亲自来了。”
这一声九哥……她怎么喊了的那么熟念?
好吧,托某人的福。
长孙锦年含笑好脾气的点头:“是啊,他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