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玄冥快到殿门口的传话,皇上顿时带着众人迎了出来。
南书儿的位置在中间,随着脚步不紧不慢的踏出宫殿。
此时头顶一方浓如泼墨,而他们的视觉却是清晰明亮,五彩琉璃灯散发着奢靡国泰民安的错觉。
玄冥由程安澜推着进来,月牙长袍垂落,一身风华不染纤尘。
他淡漠的目光,几乎在抬起的一瞬,便定定落在南书儿身上。
南书儿穿着隆重的宫装,头顶凤冠,珠玉细穗轻抹额头,漆黑凝聚天地一色的眼眸,无一丝人气,比之死神或许更多一种麻木的冷酷。
玄冥的视线落到皇帝身上,浅淡抿唇:“陛下!”
皇帝顿时上前一步:“深夜叨扰国师大人,此事危及朝系,拜托殿下了。”
玄冥没有再多问,程安澜直接推着他往那颗木棉花走去。
众人只见程安澜拿出一个瓶子,瓶子打开的瞬间,一丝轻风吹来,似有难以言喻的香气飘出。
接着他将瓶子倾泄,撒下几滴液体,空气霎时有香气弥漫。
众人盯着地上的液体,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液体侵没入泥土,泥土瞬间恢复了干燥无味!
大约等了好一会儿,砍掉湿润的木桩上慢慢有东西蠕动,侍卫举着夜明珠想上前,却是被玄冥抬起制止了。
众人顿时连寒毛都不敢动一下,屏息敛目的紧紧盯着木桩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怎么觉得这蠕动的物体,在谨慎的探索前进。
这个发现,更让他们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皇帝更是由一旁的太监扶着,脸上的神情,早已不复今日的神清气爽,甚至带着紧张和后怕。
蠕动的东西并不快,却是一步一步更清晰的落入众人的视线。
可能是察觉到不对,它立即缩回身子,这个时候,程安澜上前一步,还是原来的瓶子对着那蠕动的东西,它几乎没有犹豫的朝瓶口爬去,进去。
众人盯着盖了瓶口的程安澜,呼吸几许变了变,甚至有人捂着胸口,带着喘吸的呼吸。
“国师大人!”皇帝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凝重的看向玄冥:“这是什么蛊?”
“吸魄血蛊,以魄为养,以血为食,魄散,血凝,蛊自竭。
”玄冥淡淡的声音,飘散在黑夜里,犹如一阵风,毛骨悚然。
众人怔怔的盯着那颗树,听到皇帝提心吊胆的问:“那国师能否再看看,这宫里还没有这种脏东西。”
“没有!”他道。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一脸后怕的眼神。
皇后泪眼朦胧的从人群跪了出来,朝玄冥用力一拜:“国师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儿,求求你救救我儿,算我求你了。”
玄冥没有出声,程安澜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声音冷冷:“主子从来不随意救人,望皇后娘娘莫要强求。”
其他人听到这话没有任何意外,当初太后和皇帝的请求,国师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拒绝,更何况是现在。
可看着地上跪着哭着求着痛着的皇后,他们还是露出不忍的神色。
南书儿从人群里站出来,朝皇帝一拜,才道:“国师不愿意救,如今只能找到凶手,才能解小殿下的毒。”
皇后顿时一脸希翼的抬头,捉住救命稻草的捉住皇帝明黄的衣袍:“陛下,陛下救救灏儿,这个凶手不除,国有难安啊。”
皇帝萧重着一张脸,重新看向玄冥:“能否求国师指点,这凶手出自何人?”
玄冥依旧没有出声,冰色的眼眸,犹如天地间最初的颜色,泯然一切生灵涂炭,一切雷电风雨。
程安澜叹了一口气出声:“主子并不随意泄露天机。”
“……”
“不过……”程安澜脸色复杂的开口:“这蛊毒来自苗疆,皇上可以沿着这一条线索查探。”
程安澜退回去时,眼睛却是忍不住落在南书儿身上。
她伫立在人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情残忍。
这个女人,该如何评价。
她明明知道,主子就算是对付她,却也绝不会在人家泄露天机,这是主子的门规,并且绝不可能改变。
而且,主子做不出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针对。
这一场算计,她掐着他们的底线,赢的彻底。
南书儿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抬眸恰好对上程安澜微憋屈的眼神,勾唇绽放出一抹笑意,邪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