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窈不确定,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响起梦里的那片修罗场,以及那把毫不犹豫插进她胸口的剑。
她还记得她在梦中的惊怒和难以置信,那种感觉让她心慌也让她心碎。
她想,说不定从前那些记忆的丢失,就是过去的她为了保护自己故意这么做的。
这一刻,叶舒窈动摇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宁愿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也许,她还是太懦弱了吧。
想到这里,叶舒窈不禁自嘲一笑。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女战士,但是事实上,她也不过是一个遇到不愿意面对的事就想逃避的普通人。
可是,有的时候,逃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叶舒窈想着,忽然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图案,如今已经愈发的清晰了……
与此同时,某个修真世界里,同样自噩梦里惊醒的还有一个人,暗神叶舒影。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神魔大战的战场上。
她看见了叶舒窈眼底的失望之色,她还看到了,一剑刺进叶舒窈胸口之后,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此时已是午夜,窗外正是月华最盛的时候,也是她疗伤的绝佳时期。
可是此时叶舒影却一点也不想吸收月华疗伤修炼,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半开的窗户出神,一双漂亮的眸子看不到焦距,整个人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了似的。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想明白,那就是——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她呢?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是这样,就连陪着她长大的亲姐姐也是这样。
难道就因为她生来拥有着毁天灭地的暗之力,这个世界就真的容不下她吗?
可是,这些东西是她能够选择的吗?她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吗?
并不能。
就像,她一直希望那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可是这也终究只能够想想罢了。
有些东西,终其一生,她也没有办法撼动和改变。
就像,那个女人追逐了一生,疯魔了半生,处心积虑的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自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如意算盘,永远也打不响了。
想到这里,叶舒影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所有抛弃她、背叛她、对不起她的人,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说,眼睁睁看着一直以来苦苦支撑着她的希望和信仰轰然倒塌。
比如说,好不容易逃离了痛苦的泥淖,却又一步一步再一次走进泥沼里,深陷其中……
呵,能笑着看别人痛,可真是一件让人期待又愉悦的事情呢。
——
“主人,我想采访你一下,被神女大人识破身份并勒令不许再靠近她,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抢了你宿体身份的人身边,你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请分享一下。”
恒泽山的别院里,闲的发慌的流光戟突然心血来潮的冲着池渊做起了专访。
它的神情很严肃,仿佛自己正在做着某一项伟大的事业。
池渊现在不是很想搭理这个不知道和谁学坏了的破戟,因为他已经快要被嫉妒给冲昏了头脑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家窈窈日日陪在某个抢了他身份的人身边,红袖添香,花前月下……
好吧,这些其实是他自己脑补的,事实上,叶舒窈只不过是在妖王身边端茶递水罢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池渊一颗被醋泡胀了的心还是忍不住嫉妒的发狂。
明明,这种和窈窈朝夕相对的机会是他的,才不是姓萧的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的。
可是那人不知道和暗神达成了什么交易,竟然硬生生抢了他看中的身份并且早一步抢占了妖王的身体,害的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生闷气。
池渊觉得心情很不好,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叶舒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按理说,她应当是做不愿意让窈窈恢复的人,那么她把姓萧的放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呢?
他可不相信,叶舒影看不出来姓萧的家伙也对窈窈别有用心。
既然姓萧的对窈窈也有想法,那么他必然不可能会帮着叶舒影害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