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巴不得沈丞相在外面拈花惹草好给沈夫人添堵。添堵……杜薇眼前一亮嘱咐夏初盯紧沈丞相。
难得出门遇到父亲大人,做女儿的不表示表示怎么好。
安排好之后的计划,杜薇兴奋的去往定好的房间。刚坐下不久就见一女款款而来。
杜薇抽气。真美啊!青音怀抱着古琴坐在那里,鹅蛋脸,远山眉,缱绻中隐含着淡淡的令人心伤忧愁,葱白的手指落在琴弦上,轻挑慢拈间惹得人心神颤动。也难怪那么多的王孙贵胄肯为她一掷千金了。
“难得竟有姑娘来找青音听曲。”青音弹奏完毕俯身盈盈一拜,温柔似水。
可惜今天杜薇无暇欣赏美人,忽略她忧愁的脸庞从怀里掏出云簪“其实我今天来并不单是为了听曲,青音姑娘可认识这个?”
这是云娘的簪?!青音瞳孔紧缩收回手警惕的看着杜薇,态度冷漠像是隆冬的雪。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原来那个阿音就是她。
“它是我母亲的遗物,母亲过世后我便一直带在身上。”杜薇重新把云簪收回怀里。青音仔细打量她的脸,云娘留下来的东西事关重大,她必须弄清楚。
“可能证明?”
杜薇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上展翅欲飞的蝴蝶胎记。
“这块胎记是我出生时就有的。”
三千颤抖着伸出手摸着胎记泣不成声。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来了。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过得好不好?杜薇沉默。这是青音想要问沈沫白的话,她无权回答。
好不好呢?好?被生父利用,爱人抛弃,亲人离世。不好,可她始终拥有一心为她的沈墨还有抚养她长大早逝的义父。
杜薇不愿回答,青音也不强求。只要求能听她讲完当年的故事
青音摩挲着手上同样雕刻着云纹的玉镯又怀念起当初三千还在的时光。
“这些事情太久远,现在青楼里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它们曾经就在这里发生过。”
……………………
“姐姐,姐姐。听闻今天来找你的是咱们这次科举的状元郎呢?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彼时的青音不过是青楼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侍女,为了出人头地求了早已经名极一时的三千每晚偷偷学琴。
年纪的她早就明白,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保全自己,就必须有自己的利用价值。她不想像其他买来的孩们一样,到了十三岁就被拉去心翼翼的去应酬那些虚伪恶心的人。
在她眼里三千永远是完美的,从来不用她去刻意的讨好奉承,尽心尽力的教导着她。她也是爱美的,哪怕已经夜深只要见客仍然保持着整齐的妆容和完美的姿态。
“阿音千万不要乱,风尘里的人哪能一个动心。”
三千永远紧锁着愁眉,不知道她在忧愁那番。不过越是这样外面那些公们越是愿意一掷千金只求她能够展颜一笑。外面甚至开了局赌谁能够赢得三千一笑。那时候的青音还不明白三千的回答里的深意。
“红颜易逝现在的宠爱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色衰而爱弛待没了这份好颜色还会有谁真心记挂?”
那天三千依然像往常一样教她弹琴但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出错,只是指法就错了好几个。
青音以为她是感伤自己沦落风尘的身世,便早早的回去了。直到当晚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又折回去看才发现不是三千不喜欢笑,而是那个能让她开心的人没有来。
“云娘,是我来迟了。”走到门口青音听到屋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低唤云娘,她听到三千快乐的笑声。就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云娘是三千的本名,无意间她曾听三千提起过。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三千就开始闭门谢客,再不见人。青音也只能每天晚上敲一敲门确定她还在。而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晚上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沈耀之愿意为三千赎身娶她为妻,从此弱水三千一瓢独饮。”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沈耀之是真心喜爱姐姐,羡慕极了他们。
“那天三千姐姐在梦里都是笑的。”青音沉浸在往事中目光哀伤。
沈耀之就是现在的沈丞相,沈沫白的渣爹。他每天都会来探望三千,整个京都都知道这位年纪轻轻便已经深受皇帝重用的翰林学士爱上了名动京城的青楼雅妓这原本应该是一段风月里的佳话,但好景不长正在柔情蜜意的时候沈耀之突然变脸迎娶了大理寺少卿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