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却是气得不行。
得亏她一向是平心静气,既没有高血压,也没有心脏病,不然真得气出个好歹来。
梅姨的脸也是黑的。
她看着姜父,简直难以置信,诧异十分外露。
早几年,她就知道姜父没什么能耐,更没有担当。但好歹,还是知趣的。
现在怎么着,豁出去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姜宝宝对姜家意味着什么?
第一顺位继承人!除了姜承御,就是他最尊!
若眼下立刻发生点什么,舍了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要保住姜宝宝母子俩。
姜承御更是顶梁柱,打个喷嚏都要叫医生来看的。
你说要他捐献骨髓,他就得捐?
“阿梅,”严女士哆哆嗦嗦地开口,“打给九叔,快!”
梅姨不再看姜父了,立刻就去打电话了。
严女士与姜父虽然没有情分,常年分居,但名分上,仍是夫妻。
她从不主动跟姜父对上,怎么处置他,也不该由她来。
梅姨更不用说,她只是管家,在边儿上盯着点,不让姜父恼羞成怒之下伤了严女士便是。
姜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稳住了,冷冷地道:“就是九叔来了,我也还是这么说!承御是我儿子,为他的兄弟捐献骨髓怎么了!”
“但愿你见着九叔,还敢这么硬气!”严女士口气更冷。
“承御呢,叫他出来!”姜父懒得理会严女士,转向梅姨问道。
“找我有事?”楼梯口传来姜承御冷淡的声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会客厅里的三个人,玩味的目光落在姜父脸上。
“你下来。”姜父招招手,跟唤小狗似的。
姜承御轻呵一声,漫步下楼。
“你说,你是我儿子吗?”姜父直接问道。
“若论血缘,那自然是的。”姜承御好整以暇地道。
“现在,你弟弟病了,得有人捐献骨髓,才能活下去。医院已经联系好了,我来接你过去。”姜父理直气壮地道。
“我弟弟?”姜承御挑了挑眉,看向严女士,“承泽病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不提早通知我?”
严女士微微一笑:“别听他胡咧咧,承泽好着呢。我昨儿还跟他通话,他现在可上进呢。你有空的话,多指点他一下,到底是亲兄弟呢。”
这个亲字,格外加重了口气。
“应该的。”姜承御点点头,“马克提起他,也是赞不绝口。只是,上进是好事,还是要劳逸结合,保重身体。”
“这不用你说,我叮嘱过了。”严女士笑着道。
姜承御点点头,又看向姜父:“既然承泽没事,您也少操些心,安生过日子。”
姜父定定地看着能力超群却让他觉得压抑的长子,怒意在眼中翻腾:“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承泽。”
“不是承泽?”姜承御唇角轻轻一勾,“那是哪位叔伯家的堂弟表弟?叔伯们也真是客气,都是一家人,还叫你传话。”
“姜承御!”姜父咬牙切齿地道。
“我听着呢。”姜承御淡淡道,“咱们姜家的规矩,想必不会我特意跟你强调。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再是你的真爱,也别冒头,更别妄想为他争取什么。长辈俱在,叔伯们也都看着,甚至堂兄弟们也各自引以为戒,您莫非是要破门而出,自立门户?”
他这样说,实在是瞧着姜父贡献过一颗小蝌蚪,看在浅薄的血缘亲情上,给他留了颜面。
他如今是家主,姜父仍能为了区区一个私生子来扎他的肺管子,于公,他完全可以依祖训家规驱逐姜父。
姜家只认婚生子,婚生子的利益永远排在私生子前头,自来家规如此,哪怕姜父是他亲爹,也还是家族规矩在先。
姜父一听,顿时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脸都憋红了。
其实,老爷子驾鹤西游之前,他在家族种就已经边缘化了。
如今他在外头还有几分体面,凭借的就是姜承御的父亲这个身份。
若是姜承御以家主的身份驱逐他,谁还会卖他的面子呢?
“你当真要这样无情吗?”姜父还不死心。
“我还能更无情。”姜承御实诚地道,“我在外头是什么名声,想来你也知道。你的那些真爱跟私生子,让我觉得很是碍眼。我容了他们安稳活到现在,已是给足了你面子。若是你不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