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绎昀拧过头指向自己停在马路边的车:“你要我帮忙查的东西,我查到了一点线索,你要现在看看吗?”
这么多天以来压抑沉闷的心情似乎在这一刻才变得真的稍微轻松了一些。
和宋绎昀一块上了车,安凉坐在副驾驶座上,接过宋绎昀从后座位置上拿过来递给她的一个文件袋,忙不迭地的打开来。
宋绎昀坐在一旁看着她手脚有些颤抖的拆开了文件袋的线,缓缓地抬起眼看向她专注的侧脸。
他从一开始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蒋洛输了什么,论起相识的时间他和蒋洛与安凉认识的时间明明就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只不过是他们相识的方式不同而已,但这个不同却让他失去了能够将她光明正大拥入怀中的资格。这么多年,他可以当成理所当然的为安凉铺垫好所有的退路,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可以出手相助,她想要回来的时候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去迎接她,可是除了这些寻常朋友都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好像再也不能为她做更为值得信任的事情。
输了吗?
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从未在这段感情里有过起跑线。
安凉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一张一张的开始翻阅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宋绎昀此刻正拿着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良久,她头也不抬的开口:“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宋绎昀目视前方,假装刚刚一直深情凝望着她的人不是自己:“这些原本都是零零碎碎的信息,我自己看的时候都觉得全部理顺后似乎有着很惊人的结果,所以让人按照事情一一打印成文档。你比我更懂蒋洛他们一家的事情,你看了兴许才能够真正的理解这其中的奥妙。”
“这……已经不是‘奥妙’了。”
哭笑不得的拿着自己正在看着的这张文件举到半空中,安凉侧头瞄了宋绎昀一眼:“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有调查的必要阿洛应该已经做了,我最好奇的是这份结果。”顿了顿,她将文件重新放回到一堆文件的最上方,低下头看着:“这份像是复印件,时间距离现在都快二十年了,如果这上面的签名真的是祁夫人,那她能够对阿洛在未来可能造成的威胁就远远不止我们现在想的这样简单了。”
宋绎昀瞥了一眼让她担心得连说话都有颤音的文件,沉默不语。
“祁夫人居然和这个L-up的掌权人认识这么多年了?”
安凉似乎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有,眉头越皱越紧:“二十年了,这是二十年前的保释书,那个时候还是祁夫人去签名的,这得……虽然在明白祁夫人在我和阿洛的事情上的居心,但我从来都不敢把她往这方面想,如果这是她背后的势利,那阿洛即便真的能够得到蒋家全部的支持,未来也有很大的可能不能逃脱祁夫人的手段的。”
“我不知道蒋洛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宋绎昀看着安凉说着说着开始微颤的身体,犹豫了很久才伸出手按在她在自己这侧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也许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毕竟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告诉过我让我照顾好你,他有办法应对,虽然应对的结果并不是我们想要看见的,但是证明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还不知道,这份文件我现在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很多事情凭借我们这些外人的力也不可能做到,所以你只要把这些文件都拿给他就好了,我相信他会找到一个对他和你都最为妥善的解决办法的。”
“他哪里会有什么解决办法。”
双手抓住文件,安凉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窗外,正好能够看到和徐嫣娜见面的咖啡店的店门口,不免又叹了口气:“他就是不知道事情究竟有多严重才会让他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知道,他是死里逃生的,他能够活过来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但这也说明他对祁夫人究竟能够使出什么手段并不清楚,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命交了出去。这些天我觉得很疲惫,眼睛也很疼,但是要真的睡着却没有办法睡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总是会被惊醒,但周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是已经变得害怕了,我很害怕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我很害怕他还是如此毛躁得可以对自己的姓名不管不顾。我是可以离开他,但是不是要这种离开,我只要想起来他那天在我家门前流着血捂着伤口的样子我就心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看到他露出这幅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轻易就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子弹会离自己那么的近,就嵌在他的身体里。”